剪指甲又不是什么難辦的事,趙聞箏自然答應了。他望了望屋外,提議道: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咱們出去剪?”
游昭微笑說好。
這會兒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金色的陽光灑滿了院落。趙聞箏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給他剪指甲。
這個世界里是沒有指甲刀這種東西的,只有剪刀,趙聞箏不太用得慣,因而格外小心,眉頭微微擰著,眼神專注,仿佛在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就怕一不留神就給游昭剪出血來。
當然了,不剪出血只是最低要求,把人家整整齊齊的指甲剪得狗啃一樣參差不齊,那顯然也不行。
剪幾刀,停下來看看,小修一下,如此反復,剪完游昭的一只手的時間,都夠趙聞箏把自己的手腳全修一遍了。
剪完一看,果然是非常的圓潤整齊。
趙聞箏認真看了看,滿意道:“還行。”
游昭便一個指甲一個指甲地摸過去,抿嘴一笑,很捧場:“三哥手藝真好。”
趙聞箏被他夸得有點窘,擺了擺手,緊跟著就聽游昭問:“三哥以后也幫我剪嗎?”
語氣含笑,帶著顯而易見的期待。
趙聞箏手一抖,寧靜的心境驟然又起了波瀾,他張口結舌:“我……”
游昭聽出了他的遲疑,微微疑惑:“不可以嗎?”
趙聞箏抬頭看著他。他的臉素來是沒什么血色的,在陽光下白得幾乎發光,襯著披散下來的烏發,有種不真實的溫柔。
他不自覺地捏緊了他的手指。
有那么一瞬間,占據他心頭的居然不是對于明天或許就要死的擔憂,而是一種不合時宜的沖動:
他想問游昭,可是你為什么以后也要我給你剪指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