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岸邊,吳欽和霍常看見肖淮安然無恙地歸來,立刻松了口氣,匆匆迎了上去。
“海樓,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那邊怎么樣?”
霍常蹙著眉頭,沉聲說道:“輜重大營的兵士們好像提前知道了我們夜襲的消息,已經往暨城那邊轉移了部分糧草和兵械,但他們絕大部分的輜重還是被我們燒了個干凈。”
“紀云生絕不會為了這點輜重,與我周旋許久,”肖淮深眸暗沉,心頭涌上一陣強烈的不安:“我們得立刻渡河,以免再生變故。”
“什么?剛剛與你對陣的是紀云生?!”吳欽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隨即驚慌失措地說道:“那我們得快點走!馬上渡河!”
他的話音一落,八千人馬頓時沖上冰面,疾速往汴河對面行進。
“海樓、世敬,”大約走出一里之后,吳欽突然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覺不覺得這冰面有點滑?”
“似乎是比來的時候滑了不少。”
聽到霍常和吳欽的對話,肖淮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朝冰上摸去。
借著刀劍折射出的雪光,他不敢置信地看清了指尖沾染的黑色液體。
這分明是……黑油。
肖淮滿面駭然,厲聲喝道:“冰上有黑油,大家快跑!”
然而,他的聲音未落,熊熊大火突然從岸邊燒起,順著蜿蜒冰面的黑油,直沖著燕翎軍而來。
在火舌的劇烈燃燒下,汴河的冰面迅速變薄,從士兵腳下龜裂開來。
一時間,無數的燕翎軍官兵被燎原的烈火燒傷、又溺亡在了冰冷的汴河之中。
當前軍搶渡上岸,肖淮在吳欽的叫罵和悲嚎聲中回頭望去,突然覺得自己當真是可嘆可笑。
亭口鎮囤積了眾多的輜重糧草,紀云生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將它們運離。所以,他選擇了以糧草為餌,去換他肖淮和燕翎軍官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