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攝政王這尊大佛,容侯府終于安寧下來。
容夫人捂著腫起的臉頰,心有怨氣,卻在老爺子的眼神下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由容妙兒攙著氣沖沖地走了。
人群散去,老爺子才彎著腰劇烈咳嗽一陣,整張臉漲得通紅,滿面蒼老之色。
容侯連忙扶著父親往屋里去,邊心有余悸道:“父親何必摻和,畢竟身子要緊。”
“你還有臉說!”
容侯頓時便蔫了。
他是長子,偏文武都不出彩,小時沒少挨老爺子的訓斥,便是長大成家,總還是有點怕。
“誰知王爺會好端端跑過來。”他納悶道,“這個時辰,應是歇下了的。不過是些小摩擦,兒子實在想不通,他為何要親自過來。”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到床上躺下:“總之,小心做事,容家這點家底可不夠你夫妻倆敗的。”
容侯垂著頭,像個聽訓的孩子,末了卻仍是有些委屈:“父親,兒子有一事不明。”
老爺子知道他要問什么,眼神沉了沉:“容嬙畢竟叫了你這么多年父親,怎好恩斷義絕,府里又不缺她這口吃的。”
容侯憋屈至極。
他就覺得,這樣和善的話不像是他爹能說出來的,總覺得別扭。
按理說,要知道有人冒名頂替他親孫女這么多年,致使容家血脈流落在外,他應該更惱怒才是。
但他又不能直說,只得悻悻道:“那妙兒怎么辦?”
容家保全容嬙,那別人便不會承認妙兒的身份。
若讓妙兒認祖歸宗,可不就坐實了容嬙假千金的身份。
何況二人之間多有嫌隙,無法和諧相處,最后總得犧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