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端上來時,千醉還將熬好的藥一并取了來。
風寒不算大病,但吃了藥總好得快些。
那藥湯烏黑渾濁,單看一眼便覺舌尖都是苦的。
秦宓自己不愛吃藥便是因為它的苦味兒,放下姜茶,剛要叫下人取碟蜜餞過來,就見她已經捧著藥碗一飲而盡。
容嬙舔掉唇角的藥,將空碗還給千醉。
秦宓順勢遞過一杯溫熱茶水,淡淡道:“一向這么不怕苦?”
容嬙笑了笑:“年紀小時吃藥總要哭一遭,如今不會了。”
比起人生許多苦難,藥苦又算得了什么。
秦宓微微頷首,靜默著喝完半杯姜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客房收拾好了。”千醉伸了個腦袋進來,又飛快退了出去。
容嬙才小心看了他一眼,斟酌道:“王爺是現在就去歇息,還是……?”
秦宓頓了一下,目光落向里間,是一張足有丈寬的黃花梨五圍屏羅漢床。
睡兩個人綽綽有余,他原以為她會留自己。
如此也好,省得他半夜睡不著。
秦宓平日政務繁忙,一向亥時左右才回房,今日倒算是早的。
他起身離開,外頭月兒高懸,皎潔若雪。
容嬙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遙遙相對的客房門口,伸手撥開茶蓋,看著只剩淺淺一層的姜茶,勾了勾唇,隨手倒進窗臺的小花盆里。
夜深人靜,清風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