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出門,烏兔就在門口撞上了剛剛帶她來找毛毛、長什么的那個漂亮少年。他正倚靠在墻邊,抬頭看著天空的模樣稍微有點寂寞。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靠過來的女孩子,有些拘謹?shù)叵蚝笸肆送耍趾孟袷怯X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有點過度,于是先發(fā)制人的問她:“干什么?”
“回去啊。”烏兔非常自然地把空食盒塞給他:“你不是在等我嗎?”
他拎著手上的食盒呆滯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臉心事被戳破的羞躁表情:“哈……哈?我可沒有在等你,只不過是在想事情罷了。”
“好好。”公主完全不聽他說什么。反正感覺這個人站在這里很閑的模樣,干脆還是由他來帶路吧,她忘記回去的路怎么走了。
烏兔拽著他的袖子,試圖把他扯走。這少年象征性地掙扎了幾下后就放棄了,非常乖巧地順著她的力道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的少年本來是打算克制自己絕對不要理她,也不要和她講話的。可等到第三次把公主從錯誤的方向拽回來之后,他終于受不了了,干脆地反客為主,自己走在前面,想要趕緊把這個第一次對話的審神者送回去。
但是公主的個子比他還要矮一點,還穿著繁復(fù)的裙子,步伐很小,總是跟不上。等烏兔再一次死死地拉住他,試圖減緩速度后,少年終于投降了,決定慢慢地送她回去。
等到速度放慢后,他的目光就不能再停留在本丸過于熟悉的風(fēng)景上,總是有意無意的瞟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女孩。
她看起來很小,滿身的純稚氣息,雖說聽時之政府說她在現(xiàn)世的標準下看已經(jīng)成年了——但是一點都不像,異于常人的發(fā)色與瞳色襯的她像是擺在櫥窗里的工藝品一樣。
本丸中也有很多人是銀色的頭發(fā),或是擁有藍色的眼睛,他卻偏偏覺得公主要更特別一些。
頭發(fā)的顏色像初生的雪,純凈的冰,墜落在花瓣上的晨霜。一切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的冷淡事物都可以用來形容它,即使在夜里也會有一層圣潔的光暈,看起來非常、非常的遙不可及。
她的眼睛——安定的眼睛也是藍色的,但看著伙伴的眼睛時他會感到非常的安心。公主則不一樣,那眼睛的顏色也是冷冽的,他看到星星埋藏在藍色里,高懸空中,甚至將神明也拒之門外。
可我又能稱得上是什么神明呢,不過是一把連主人也不寵愛的刀罷了。
少年像是一下子喪了氣,面部表情沉重的宛如連著失眠了一個小時——這個比喻對于烏兔來說已經(jīng)足夠可怕了。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展現(xiàn)出作為公主的風(fēng)度,關(guān)愛一下這片被殖民地里的原住民。于是她貼心的問了一句:“你在想什么?是失眠了嗎?”
“……?”
少年疑惑地看著她,顯然是覺得這句話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和場合太過匪夷所思,但他好像被這句奇怪的話安撫了點,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好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