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隋軍兵不血刃占領(lǐng)了南陽郡和淅陽郡,這兩個郡是聯(lián)系長安和荊襄地區(qū)的走廊,對唐朝而言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意義。
由于李孝恭兵敗潁川,已無力防護這兩個郡,萬般無奈之下,只得答應(yīng)了楊元慶的要求,將這兩個郡設(shè)為緩沖地帶,雙方皆不駐兵。
盡管此時又有五萬蜀兵增援荊襄,但這些兵力還是顯得捉肘見襟,東面要防御蕭銑軍隊,北面要防御隋軍南下,根本無力承受兩線防御壓力。
李孝恭只能寄希望于隋軍守信,但隋軍卻讓他失望了,在中原戰(zhàn)役結(jié)束不到半個月,一萬隋軍便開進了南陽郡和淅陽郡,截斷了上洛郡和襄陽郡的通道。
這個消息令李孝恭暴跳如雷,但同時他又焦慮萬分,他擔心隋軍即將發(fā)動荊襄攻勢,外患嚴峻之下,李孝恭立刻送鷹信前往長安。
長安城,李淵曾經(jīng)信誓旦旦要嚴厲處罰中原之戰(zhàn)中的亂象,也就是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權(quán)力斗爭,但到最后,他卻無法處置下去。
一方面固然是家丑不可外揚,另一方面是雙方勢力已深,處罰非但不會減緩矛盾,反而會加深矛盾,導致內(nèi)部矛盾激化。
李淵投鼠忌器,一場中原之戰(zhàn)的反思大會,變成了走形式,有人說是武器不精,有人說訓練不足,有人說兵力不夠,有人說后勤不力,但就沒人敢說是戰(zhàn)略布局有誤,說戰(zhàn)略布局有問題那就是李淵的責任。
更沒有人敢說這是因為太子和秦王的內(nèi)訌導致,盡管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一二,但拿不出證據(jù),隨口妄言,那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但還是有骨氣的人,武德殿前的臺階上,諫臣趙黎明已經(jīng)跪了一個上午,他聲音已經(jīng)嘶啞,但依然倔強地大喊:“陛下。中原兵敗禍起天策上將之府,秦王可領(lǐng)兵但不可掌權(quán),兵乃國之重器,非個人權(quán)柄,陛下,東宮天策兩權(quán)并立之勢一日不除,必將釀成大禍,危及涉及社稷。陛下。臣忠言逆耳,愿一死諫陛下醒悟。”
沒有人管他,他就孤零零一人跪在臺階上。這時,當值撰旨的內(nèi)史侍郎封德彝走出來,勸他道:“趙使君何必這樣犟直。讓陛下為難,陛下不忍責你,你就給陛下一個面子不行嗎?”
趙黎明大怒,指著封德彝大罵:“你這個佞臣,只知道討好圣上,全然不管國之將亡,圣上有過失,大臣將諫之,你卻一味媚上。將來大唐必毀在你這等阿諛小人之手。”
封德彝臉色鐵青,恨恨道:“我好意勸你,你卻辱我,好!你就跪下去,看是誰不得好死。”
封德彝轉(zhuǎn)身怒氣沖沖回宮去了,他是奉李淵之命來勸趙黎明離去,但趙黎明的一番羞辱令他怒發(fā)沖冠。若不報復(fù)此人,他誓不姓封。
御書房內(nèi),李淵眉頭皺成一團,這個趙黎明居然還在外面,他心中也極為厭煩這個趙黎明。只是礙于名聲,他不得不擺出一個謙虛受諫的姿態(tài)。
封德彝心中懷恨趙黎明的羞辱。對李淵道:“陛下,這個趙黎明明顯有私心,他知道陛下不會殺他,所以故作姿態(tài)拼死勸諫,勸諫成功是他的功勞,博得忠臣之名,勸諫不成他能謀取清譽,不畏圣怒,甚至他被殺了也能名垂青史,而把惡名留給陛下,這種沽名釣譽之輩最為可恨!”
李淵雖然不喜歡聽諫,但他并不糊涂,這個趙黎明為人剛正不阿,口碑極好,雖然得罪了很多人,但說他有私心,這就有點不靠譜。
“封愛卿,這個趙黎明不懂人情世故,不過還不錯,不至于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