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昔言心思一沉,沉默良久。
從他記事起,他的爸媽因為工作關系,很少在家里,但小時候的他將獎狀帶回家,爸媽就會很高興,雖然他們還是很忙碌,但還是會抽時間回家陪陪他,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后來漸漸的,他再拿回獎狀,得到的只剩下贊揚。
他就想,是不是只要他拿到更好的成績,爸媽就能再次關注他。
從那以后,他的目標只有往上爬,拿更好的成績。
興趣、愛好、開心,這些詞對他來說很陌生了。
江昔言面色不顯,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爸。”
他說罷,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
江毅朝兒子擺手告別,叮囑:“宣講會結束了打個電話,爸來接你。”
“謝謝爸。”江昔言再次感謝,轉身走進了學校。
聽到兒子的感謝,江毅總覺得不舒服,他看著兒子逐漸遠去的背影,悵然地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原來這種異樣地不適是來自于兒子的疏離。
他們一直得意兒子很懂事,不需要他們操心。他也自然而然地覺得,兒子就該這么懂事,所以一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鮮少和兒子交流。
但他對兒子的認知遠遠落后于兒子的成長,所謂的懂事,不過就是早早建立起來的城防,就連他們做父母的,也被阻擋在外。
炎夏的陽光灼燙,空氣中的水分似乎也被蒸發,令行人熱得有些窒息。
江昔言疾步走入學校,直至頭上有了樹蔭遮擋,這才慢下腳步。
他朝不遠處的喧鬧看去,只見警員還在操場邊上頂著大太陽忙碌地勘察現場。
同學們對兇殺案都很好奇,但誰也不敢靠近,看見江昔言走來,更是議論紛紛。
江昔言的眼神干凈清澈,在酷暑之中格外清明,他平靜地在人群中行走,仿佛能夠將周圍的喧囂隔絕,保留身邊的方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