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是真得很喜歡姜小姐呢。白于偷偷想。

    “嗯。”

    白于一怔，他才反應(yīng)過來，方才他竟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他反應(yīng)了一瞬，略顯呆滯地看向少爺：等等剛才少爺說嗯？

    少爺承認了？當(dāng)然對于這種事也沒什么不好承認的，只是少爺，少爺從前不是這種人啊？！

    白于想要撓頭，但身為顧家仆從，循規(guī)知禮銘刻在他骨子里，他只能竭力忍耐，但內(nèi)里思緒紛涌：少爺長大了，少爺也在考慮終身大事了，少爺喜歡姜姑娘，姜姑娘好啊就是家事有點薄，少爺跟姜姑娘以后的孩子，肯定是天下第一聰明的小孩吧？小小少爺生來就有一家玩具店，小小少爺真幸福……

    等等，他好像想太遠了，冷靜，白于你要冷靜，你可是從三百個仆從中挑選出來的，你是被少爺親手挑選出來的，你是最鎮(zhèn)定最聰敏最能讀懂少爺心思的，你要拿出顧家優(yōu)質(zhì)下人的尊嚴！

    “白于，你覺得姜小姐喜歡我嗎？”顧昊停住腳步，“我總覺得她似乎不是特別喜歡我，這是我的錯覺嗎？”

    白于望著自家少爺清澈明凈的眼睛，人生第一次萌生想要欺騙少爺?shù)臎_動。

    “少爺，世上就沒有不……”

    “停，白于，我同你講過，哪怕真話很殘酷很難聽，也要永遠講真話，至少面對我，你必得如此。”作為大理寺少卿，顧昊永遠選擇堅持原則。

    “少爺，姜小姐她的確不……”乖巧聽話的白于選擇從善如流。

    “停，白于，”顧昊眉宇輕皺，“當(dāng)真話實在是很殘酷很傷人，這個時候你可以選擇沉默。”

    “沉默不是謊言，我不需要謊言，但有時候我需要沉默。”顧昊忍不住嘆氣，當(dāng)年他在三百個人里，選擇最不聰明的白于，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姜雨胭查過機巧閣的賬目，便早早回了姜宅。她實在是擔(dān)心姜宏，侯府那邊短期內(nèi)不好再去，她擔(dān)心那侍從會認出她，再者她已經(jīng)出手傷了一人，總不好傷了侯府全部的侍從，這也，太囂張了些，沈大老爺若是知曉真相，會理解為她要跟沈府為敵吧？

    但天可憐見，她只是個平頭百姓啊。

    姜雨胭從街上捎回兩樣小菜，又細心地替姜宏燙好酒，然后眼巴巴地坐在小板凳上，望穿秋水地等待著姜宏回歸。

    夕陽西沉，暮色四合，一個略顯佝僂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巷口。

    姜雨胭從凳子上躍起，她幾步跨過門檻，蓮步細碎輕捷，飛也似得奔向姜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