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顧懷酒重新掌權(quán),另立新君,涼月被封了郡主,瑞王的嫡女這個身份被公諸于世,楚子揚才知道,自己受了蒙騙。
楚子揚以為涼月還是個小孩兒,并不記得這些,所以觍著臉多次上奏,請郡主回北安城小住。
瘋爹不準(zhǔn),涼月自己也不樂意,因為五年來楚子揚的每一個對他們用過的表情,都是深夜的噩夢。
與師父出行,涼月只需要抓住他寬大的袍角,眼睛一閉一睜,便到了地方。
北安侯府就在眼前,師徒二人依舊隱身,大搖大擺地就進了正門。
天色已暗,候府里的下人們忙著掌燈,正堂里好不熱鬧,圍了些許人,涼月覺得,他要找的人,肯定在那兒耍脾氣呢!
堂下跪著十幾個穿著坎袖衣衫,工匠打扮的人,他們有的臉上還帶著泥污,個個低垂著頭,只有首排為首的一個看上去比較年長的人正與堂上之人匯報著什么。
“啪!”
茶杯被楚子揚丟出來,摔了個粉碎。
即使隱身呢,涼月還是下意識地躲在了花釀身后。
這個人一如當(dāng)年,暴跳如雷的脾氣,不太發(fā)達(dá)的腦袋。
楚子揚沒有發(fā)話,倒是他身邊帶著紅鬼面具的人先說話了。
涼月識得此人,是楚子揚的左膀右臂,梁畫樓。
好巧不巧,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正是瘋爹的貼身侍衛(wèi),半曲。
不過半曲并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的姓氏,她的母親是被梁家休棄的正妻,半曲的娘親把他辛苦養(yǎng)大,在半曲十三歲的時候便去了。
梁畫樓長年累月都帶著這張面具,面具很駭人,加上他說話也十分低沉,漸漸的,人們也忘了他叫梁畫樓,都只稱他為紅鬼大人。
紅鬼算是楚子揚的死忠粉,只要是楚子揚的命令,他都會為楚子揚安排得明明白白。
對于在瘋爹落魄之時,把他往地獄里踹的人,涼月每一個都記得,她就是這么個記仇的人,做不到大度,更加做不到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