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四清醒來的時候,自我感覺應該就七點,然后她劃開手機屏幕看了一眼。
哦,八點半了。
這人老了,體力確實不行。
她出了房間往洗手間去,半瞇著眼迷迷糊糊地,剛擠出牙膏,就聽見張大媽在下面吼:“老娘讓你和面,你在那攪屎呢?”
“說了多少遍,少加點水,少加點水,不知道你搞的什么東西。”
阮四清刷著牙,往窗口邊探了一下頭,這一眼瞧見俞淵走到院里。他拿著保溫杯,和路過的大爺大媽打招呼,不過從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見他頭頂。
似乎是察覺到什么,俞淵抬頭。
她沒反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阮四清頂著一嘴泡沫,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也沒再說什么,提步就往外走,家養的貓在屋門口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瞥了一眼俞淵,張嘴一個哈欠,又癱了回去。
她看得有趣,忽然聽見麻雀嘰嘰喳喳叫起來,從電線桿飛過,輕巧落到了對面樓的陽臺處。
老大爺給種的花草澆著水,往下喊:“張桂芬,今兒起這么晚,昨天打牌打到幾點?。俊?br/>
“兩點多。”張大媽也高聲應,她們這大院兒里,房子都挨得緊,張大媽家住一樓,和樓上的天天隔著樓層聊天。
那聲音,跟撇著個大喇叭似的,五六點就開始了。
老大爺哼著曲兒,仔仔細細看著花葉子,說:“贏了吧?我昨天就看了兩把,你手氣不錯。”
張大媽這會子還在兒子旁邊督促他和面,聞言歪出半邊身子道:“贏了五十多。”
五十多也算不得大錢,只是老人家們一貫打牌打得小,五毛一塊的,輸贏并不大。
“給你孫子買奶粉都不夠?!崩洗鬆敼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