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走遠了的阮四清腦海中閃過宋芷的模樣,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右轉,進入郭慶街——”
這會子十來點鐘,上班族少了,也沒那么擁擠了,她慢悠悠晃到了酒店,直接辦了個兩天一夜的房間。說是酒店,也不算,倒有點青旅的味道,裝修混搭著民宿那種風格,總之很便宜就是了。
阮四清放下包大拉開窗簾,太陽已經頂到了上頭。三樓并不算低,即便是這里樓盤交錯,陽光也能夠越過前面的一幢,斜照過來籠罩整個房間。
房間布置很簡單,標準單人間,該有的東西都有。她站了一會剛走到床邊坐下,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字母“s”閃動著。
她看了一眼,頓了一會才接通。
電話那頭的人直截了當地說:“阿四,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阮四清瞳孔一縮:“你派人跟蹤我?”
他似乎也被這話激怒了,聲音低沉:“是在保護你。”
“瘋子。”阮四清握著手機的手指泛著青白:“阮森,你就是個瘋子。”
彼此在這一剎那沉默下來。
阮森眼里閃過不明的情緒,停頓了幾秒,他放緩了語氣,近乎是溫柔的:“阿四,我是你哥哥。”
哥哥這一樣,他確實也沒說錯。
那時候他們還在阮家,阮森比她大五歲,他向來說一不二,做事干凈利落。十六歲的那年,他第一次帶著她走進了阮家公司的大門,她喝著奶茶,歪頭那一眼,恍惚間已窺見了他日后冷厲深沉的模樣。
他們是半道上的兄妹倆,按理兒說親也親不到哪去,就像阮老爺子,并不待見她。可奇怪的是,阮森待她很好,冷峻的眉眼對著她,從來都是溫和帶笑的。
她也一度以為自己會安穩過下去,直到十八歲。
她收斂思緒,坐在床邊雙腳冰涼的問:“說的話還作數?”
阮森起身站在窗前,修長身影像是一尊雕塑,偌大的辦公室里,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