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瑜看著此刻正和自己面對面在一家私房菜館包房的李杰,問道,“不是說等開學后請我吃飯嗎,現在離正式開學還有段時間呢,有事?”
雖然離那次的受傷已經過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只是李杰的臉色看著并不是太好,青白消瘦,一眼就能看出大病初愈的樣子。
“沒什么事,就是想來看看你,在醫院天天不是打針就是吃藥,呆得太久我感覺自己整個人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知道你回京都了,我就要求出醫了,”說到這里向趙瑾瑜伸出左手,笑著說道,“再說,有你這個神醫在我還在醫院呆個什么勁呀?”
“美得你,你以為我是你請的家庭醫生呀?”話是這樣講,趙瑾瑜的右手還是搭到李杰的左手腕上。
這次的把脈持續了四五分鐘,趙瑾瑜才收回自己的右手,“你的身體很虛給你開個方子好好調理,只要你自己能堅持喝藥不會有太大問題,只是你右肩部的筋絡受損太過,即使我給你針炙治療,想恢復到以前也絕對不可能!恐怕以后你的右手都不能提重物了。”
大概是早就有醫生對他說過這個問題,李杰聽到趙瑾瑜這樣說,并沒有顯得有多失望,而是點點頭,“治不治得好也無所謂了,反正以后也不會再有出外勤的機會。相比其他葬身在異國他鄉的戰友,我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這樣,還有什么好求的?”話語中帶著無盡的哀傷和淡淡的惆悵。
看到李杰的表情,此刻趙瑾瑜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對于那些為了心中的理想,為了國家的利益而犧牲在異國他鄉的人,他心中有敬佩和遺憾,但那些人對于他來說畢竟只是陌生人,又離他太遠,即使再敬佩,也并不會有其它特別深刻的感受,而作為他們中間一員的李杰則不同。
現在的他既為戰友的離去感到哀傷,又有對于自己以后不得不守在后方的無奈。
看到這樣的李杰,趙瑾瑜這一刻心中不由涌出一種“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的傷感。
趙瑾瑜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李杰,并沒有試圖說什么勸說的話,擁有強悍自制力的李杰,是不會被人所左右的,也不會允許自己長時間陷入這種負面清緒的。
果然等了一會后,李杰自己就將話題轉開了,“聽他們說,你這段時間在東南軍區任武術教官,什么時候也給我們上上課吧?”
李杰看到趙瑾瑜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何,便笑著解釋道,“你看我為了過來看你,特意申請出院還親自上門,這誠意還不夠呀?至于其他的,是上面有人知道我過來你這邊順帶著問的。”
“最重的就是這順帶的吧?”趙瑾瑜微帶譏諷的說道。
李杰大概是受他嘲諷的次數多了,聽他這樣說完不受影響,反而好心情的回道,“無所謂哪點重要,那些可以等會再談,重要的是我今天過來請你吃飯。”
趙瑾瑜雖然這樣說,其實并沒有真正去怪罪他。上次在陳立輝基地見過李霖以后,即使沒有人告訴他,他估計如果猜測得沒有錯的話,李杰和李霖二人應該是有血緣關系的。在整個四九城最神秘也是最低調的家族,大概就是情報世家李家,而這兩個人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出自李家。
出自李家,他們天生就比很多人有更加優越的條件,在這種情況下,李杰還能不顧及自身安危,親自參加各種危險的任務,更能讓人敬佩,趙瑾瑜又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事而責怪他?
李杰既然說了這趟過來是為了請他吃飯,自然不會隨便找一家小飯館,知道趙瑾瑜的習慣,他們來的是一家以做素菜而揚名的私房菜館。
知道李杰的真正身份,趙瑾瑜看著他和那個老板打招呼時那熟膩的表情,就免不了要多想一下,猜測這是不是他們的一個聯絡點什么的,后面又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李杰除了這一層身份,他還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作為一個生意人,常年在外應酬,他就是認識這些人也一點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