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聞笛走回海德皇宮的后門時,首都星的夜空已經慢慢四合,夏日的悶熱籠罩著漸漸晦暗的天際。
一只環頸鶇從城堡二樓的落地窗邊飛過。郁聞笛抬頭看了一眼這間曾經屬于他父親、現在留給了他的房間。
被雨水沖刷過的玻璃微微反光,隱隱看得到各式各樣華麗的裝飾布滿了天花和四墻,但依然顯得有些空曠。
而瑪格麗特女皇正坐在窗后的書桌前,透過落地窗隱隱約約地看得到背影。
郁聞笛頓了頓。
他走進城堡,慢慢繞著盤旋的大理石樓梯走上二樓,推開了房門:“……奶奶。”
瑪格麗特女皇從文件后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又拿起了手上的文件。
空曠的房間安靜地讓人不舒服。
“其實您沒必要一直派人跟著我,”郁聞笛咬了咬唇開口,“我可以保護好自己。”
郁聞笛知道今天這些找上門來的人根本對他的真實身份毫不知情。既然如此,他就能確信對方的權限有限——而他當時順手已經保存了對方搶他手機的錄音以及修改聯絡方式的證據,那些東西已經足以證明整件事情與他無關了。
所以即使路加·鄧波不過來,他多半也不會有什么麻煩。
只可惜他祖母顯然并不這么想。華沙帝國的現任女皇坐在書桌前,繼續專注地看著手里的文件,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直到在電子紙張的最后簽完名才終于開口。
“保護自己?通過把聯情局甩開的方式?”瑪格麗特女皇的目光依然落在電子文件上,“路加·鄧波告訴我地鐵站里人太多,他們中間跟丟了一會兒……其實是你故意的吧?”
“是。”郁聞笛說,“第一站上車兩個三處的探員,車廂里甩開了一個,另一個換乘的時候跟丟了我。之后上3號線的時候又來了兩個或者三個,所以我在最擁擠的中央廣場站下車搭了后一班地鐵。”
瑪格麗特女皇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像是驚訝于郁聞笛與生俱來的觀察能力和反偵察能力,“為什么?”
“沒為什么,”郁聞笛用無所謂的語氣回答,“看著煩人。”
瑪格麗特女皇一瞬間變了臉色,伸手拿過手邊的茶杯,頓了一下又放回去,握著杯柄的指節有些突兀,聲調高了幾分,“煩人?那我煩人嗎?”
郁聞笛坐在沙發邊沒說話,垂著眼神把玩手中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