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低著頭,姿態謙卑,隨即松了手上的勁道。
沈肅容朝沈遠橫眼斜睥,繼而輕描淡寫道,“沈遠,待許兄真與你計較,你這條命要且不要。”
沈遠當即朝那許若昀下跪行了大禮。
“奴才一時不察,還以為何人飛來的暗器,習慣使然,還望許公子莫與奴才一般見識。”
堂內這許多人瞧著,許若昀臉面上委實掛不住,卻也無法,嘴角抽搐,半晌,才陰惻惻叫了幾聲“好”,甩了頭便走了。
那幾聲“好”,當真教霜澶毛骨悚然,只覺日后這許公子定然是要報復的,不由得捏了把汗,一時憂心忡忡。
霜澶看了眼還跪著的沈遠,沈肅容不發話他如何敢起。再去瞧那沈肅容,一手還抓著自己的手臂。
故而輕聲提醒道,“公子。”霜澶說罷,微微擺動了手臂。
沈肅容這才有所應,卻不曾急于松開手,而是低了聲線,用只有霜澶聽得到的聲音。
“你莫要怕。”
沈肅容說罷,才緩緩松開了霜澶的手。
霜澶心下不由自主得一跳,沈肅容聲音低沉,教人聽不出旁的語氣,卻不知怎的,一時有些恍惚鼻酸,只覺這話從沈肅容的一雙薄唇里說出來,當真教她安心不已。
不禁想起從前這許公子,也是在這飛鴻樓,欲謀自己時,自己原是將滿腔希望寄于大公子的,可最后替自己解圍的還是眼前這個沈二公子。
當初自己那般一心一意對大公子,當真忠心不二,怎知最后也不過落得個“如此品性”罷了。
再想沈肅容先頭還舍命下水救自己于危難,如今又為著自己開罪了許公子,凡種種如何教人不動容,旁的自不必說,往后對沈肅容,自己當真是命都可以不要的。
往事最是催人淚,眼下人這樣多,兀自落淚委實難堪,遂霜澶強自將淚忍了回去,隨即眨巴著眼睛仰面對沈肅容道。
“奴婢謝過公子。”
霜澶說罷,又想去福禮,沈肅容將她攔住,隨即叫起了沈遠,拿上先頭讓小二打包的點心,這便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