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沈肅容都只晚間來柳氏處稍坐坐,有時還會陪柳氏一齊用個膳,不過霜澶都是聽燕歸說的,自己并未見到沈肅容。
倒也難怪,霜澶這幾日都不曾刻意在柳氏面前露頭,只幫襯著燕歸與青徊,倒不是躲懶,只心里頭怕柳氏萬一問起來,如何去了沈肅容的小院一兩日便又回了?自己都不曾想好怎么答話,沒的臉面上難堪。
不過這倒是霜澶多慮,柳氏雖說身份不如大夫人王氏尊貴,又于沈肅容的親事上頭多有上心,卻是但凡有事都只會自去問沈肅容,必然不會背后做些什么動作,更不會去說些什么不好聽的。
待又過了幾日,霜澶著意去柳氏面前走動了兩回,不見柳氏問詢,心下才放心起來。自此,便于燕歸她們一道伺候柳氏了。
原先在翰墨軒,活計多人也多,自己又是得臉的大丫鬟,自不必去做那許多粗使的。如今瀘山院,人雖少,只主子事也少,倒也悠然自得。
……
這日午后,柳氏難得沒有抄佛經(jīng),也不曾午睡,而是拿了針線坐在窗邊做起了女紅。
燕歸在一旁描花樣,霜澶站在柳氏身后伺候著,手里頭拿了一柄蒲葵扇,有一下沒一下得扇著風(fēng)。
柳氏正在繡著一朵蘭花,只稍稍幾針,已然盡態(tài)盡妍,不單單繡了蘭花,連那雨后的露珠都躍然于上,當(dāng)真教后頭站著的霜澶自愧不如。
柳氏又繡了會兒葉子,只那絲線的顏色從墨綠到淺綠,實(shí)在熬眼睛,遂放了手,朝身后的霜澶道。
“霜澶,不若你來罷。”
霜澶正在后面心不在焉,冷不防被柳氏點(diǎn)了,一時張口結(jié)舌,心道自己在斂秋眼里可是只會繡些包子饅頭的,這還只是斂秋看著,主子爺們都還不曾瞧過的,現(xiàn)下如何能在柳氏面前現(xiàn)眼?
可又不能不應(yīng),雖說柳氏是個好脾氣的,若自己直說了不會,這小院內(nèi)本就無人知自己底細(xì)的,沒的倒教旁人以為是自己不識抬舉,有意拂了柳氏的意。
“奴婢手拙,若繡得不好,還望夫人莫要怪罪。”
柳氏莞爾,將霜澶拉至身邊坐下,“左右是繡了玩鬧的,你放心來,我看著你。”
邊上的燕歸抬頭瞧了眼霜澶,笑道,“你且繡吧,也沒旁的人來瞧。”
柳氏起身,將位子讓與了霜澶,去一旁坐著喝茶了。
霜澶戴了針箍,叩了叩牙關(guān),橫豎現(xiàn)下屋里都是自家人,還怕什么丟人不成,遂拿了針線,這才一針一針得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