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容依言,慢慢行至榻上坐下,視線不曾離了霜澶一刻。
只見霜澶蹲下,先用手輕舀了一掊水,那盆里的水被她那一雙宛若柔荑的手撩起了層層波瀾,倒像是撩在了他心尖上……
沈肅容心勞意攘,索性又閉了眼,再不想其他。
只他不知,溫足不比寬衣,有些事閉了眼確是能眼不見心為凈,有些,便不能……
霜澶試了水溫,遂將沈肅容的鞋襪褪去,又將其雙足置入水中,才問道。
“公子,水可溫?”
沈肅容幾不可聞“嗯”了一聲。
霜澶只當沈肅容懶得搭理自己,遂抬頭,才發現沈肅容原是閉著眼的。
這些活計原本在翰墨軒時也不過是自己頭兩年做小女使時才須做的,如今在瀘山院,想著二公子于自己到底是有救命之大恩,現下正是效之以犬馬的時候。更何況,在沈肅容身邊伺候,與在柳氏身邊伺候,對霜澶來說,并無大的不同,左右不過是仰何人鼻息罷了。
遂霜澶心下倒也并未計較這許多的。
瞧著沈肅容閉目養神的空檔,霜澶起身又去了外頭,待回屋時手上多了一塊溫熱的巾帕。
霜澶回到榻邊,復蹲下,細語道。
“公子,奴婢冒犯了。”說罷,將沈肅容那褲腿緩緩向上卷起,只饒是霜澶再小心翼翼,也總有不留神碰到沈肅容褲腿下肌理的時候。
正當霜澶將褲腿卷至沈肅容膝蓋之處時,沈肅容用手倏地將霜澶的手按住,聽不出語氣。
“你作甚。”
霜澶抬頭,見沈肅容并未睜眼,只又將那褲腿向上推了三指,露出了根骨分明的膝蓋,霜澶這時才發現,那膝蓋竟跟常人的微微不同,瞧著是受過傷,骨頭好似都有些變形……
不敢再想,方才把那烘熱的巾帕覆在沈肅容左膝之上扎緊。
“公子可覺舒適?原也不是什么好法子,只每日這般焐上一焐,天長日久的總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