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混亂日子中難得的大晴天，羅維不知道有多久沒看過如此耀眼的太陽了。自從時空混亂出現后這個世界就滿是煙塵，除了重建區以外的地方可以說一片狼藉。

    異世界的通道是單行線，時至今日，那些來到人類領域的其他生物仍然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但他們依靠著各種手段已經很好地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各個不同世界的，或許可以叫他們外星人，反正不是地球人，掌控著人類大半醫療資源。

    羅嘉義所在的醫院也是如此，甚至就連她的主治醫師也不是人類。

    “她的情況相當棘手，我相信之前就已經和您說得很清楚。”留著黑色長發身材高挑的男人不停地刷新著顯示屏上的數據，他的背后是一對白色的骨翼，在燈的照射下時有閃光。

    羅維看著面容姣好的男人和他可怖的翅膀，他無數次發出疑問，這樣的魔族人真的能治好羅嘉義的病嗎？自己到底該不該花上更多的錢把妹妹轉到人類醫院去？

    “您還在考慮轉院的事，”男人收起骨翼，像是不想讓羅維太過防備，“轉院當然沒問題，但你們人類的醫療技術比起我們還是略顯落后……更何況多花的錢并不會讓你的親人得到更好的照顧，我想你應該比我更了解這一點。”

    他繼續自顧自說道：“人類是很自私的物種，在生存條件艱難時尤其如此。”

    “我沒說不信，”羅維回答，“她最近情況怎么樣？”

    “狀態良好，維持在能接受手術的水平，你這個做哥哥的，給她帶來的安慰還挺大的。”這話里也不知道是真的欣賞還是譏諷，惡魔說話總是這個調調，羅維永遠無法在和他們溝通時保持好心情。

    羅嘉義住在C8053號病房，那里的窗戶正對醫院的公園。“今天的天氣很好很好。”羅嘉義聽見了病房門開的聲音，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外的羅維。

    “醫生說你的狀態還不錯……”

    “哥最近過得怎么樣？”羅嘉義說話時有氣無力，卻因為發音清楚而讓人覺得她精氣神倒還不錯，只有羅維知道她發出這樣的聲音已經是在費勁全力。

    “和以前一樣。”

    羅嘉義輕笑兩聲，“那不就是，過得很差嗎？”

    兩人獨處時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并排坐著就很幸福。羅維沒有太多的話可說，他的生活無聊至極，羅嘉義想說的話很多，但說話比活著還要更累。

    “我問醫生病可以治好嗎，他說可以……只要哥把錢全都交齊，就有辦法。去哪里拿到那些錢呢？做完手術還有醫藥費，康復治療……哥帶我回家吧？”羅嘉義忽然發覺陽光是如此刺眼的存在，“待在醫院里，好像快要忘掉所有的事情了。”

    “那家伙，”羅維倒吸一口涼氣，“哥能交上錢的，手術做完，康復治療結束，我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