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山村,杜盛旺家。
大公雞剛叫頭遍,杜晚梅就穿著碎花大棉襖站在門前破口大罵了,嗓音高的能掀屋頂。
“把不住門的狗東西,姐夫也是你能惦記的?跟福滿樓的姑娘一個賤相,想出去賣還不好說,好歹掙點錢補貼家用啊,讓人白睡,腦子讓豬拱了?”
“家里的棒槌多的是,隨手拿個不都讓你舒服死,竟然敢打你姐夫的算盤,活膩歪了吧。”
王氏看到門外看熱鬧的村民對著這邊指指點點,臉上掛不住,她快走幾步抓著杜晚梅的手就往屋里拽,“老大,別罵了,你看看那些看熱鬧的人,嘴都咧到耳朵根上了,咱們老杜家可是有臉面的人,這樣罵,你的姐妹不好嫁人啊。”
杜晚梅吐了口吐沫,看著越聚越多的村民,很不屑的咧開嘴冷笑了幾聲,回過頭看著緊閉的柴門,眼里的厭惡很是明顯,“娘,把這賤丫頭賣了得了,一臉賤樣,別把我們都禍害了。”
“好,好。”
王氏騰地一下把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吵鬧聲,“放心吧,你爹自有打算,今天天沒亮就張羅了,你也別吵吵了,全村人都知道了你臉上能掛得住?”
劣跡斑斑的粗木門里,杜晨曦躺在一張破木板上,木板上凸起的木疙瘩咯的她生疼,她雙目呆愣的看著房頂,聽著屋外那些潑在身上的污言穢語。
門上缺了口的縫隙不斷有冷風灌進來,身上破舊的棉被都成了疙瘩,根本不抵寒,杜晨曦感覺此刻的自己就跟死人一樣了,徹骨的冷,雙唇都跟著打哆嗦。
杜晨曦現在還不能完全的接受她已經穿越的事實,魂穿之前,她親眼目睹自己的老公和閨蜜在床上交好,撕心裂肺的痛哭一番后,傻了吧唧的跑出去淋雨,結果發高燒了,昏昏欲睡,怎么都醒不過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奮力睜開眼睛要面對現實時,卻來了個當今時尚大穿越,魂穿,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她同名同姓,也是個可憐蟲。
吵鬧聲并沒有要停歇的意思,杜晨曦感覺頭上被套了金項圈,不斷的縮緊,疼的難以復加,想坐起來,可身體燒的根本提不起力氣。
索性也不動了,既來之則安之,她開始接收原主的記憶,想的正入神的時候,門“嘎吱”被人推開了。
四個人揣著不同的表情進來了,兩個女人,兩個男人,本身的爹娘,大姐,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壯漢,皮膚黝黑的鄉野村夫,她第一次見。
男人五官周正,他步入屋內,眉間陰霾,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衣衫,腳上踩著草做的鞋子,一副破落模樣但勝在整潔。
骨瘦如柴的杜盛旺指了指躺在那的杜晨曦,對著壯漢邀功似的說,“喏,這就是我說的那人,領走吧。”
壯漢圍著杜晨曦轉了一圈,臉上的不滿越來越重,口氣頗為不悅的說,“這是得了什么大病啊,要死不死的樣子,你們讓我來收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