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憑什么母親死了,你們還能有說有笑的在這喝茶?
沈悠然只覺得渾身血液逆流,即將沖破胸腔的憤怒席卷全身。
半晌,也只是聲線平穩(wěn)地說:“沈靜萱不懂事,你們可以原諒。可我是個記仇的性子。”
她掃視幾個人一圈:“絕不原諒,也絕不放過。”
沈老爺子越是想要表面和平,沈悠然越是不如他的意。沈老爺子瞠目欲裂:“你還想如何,你還想如何不放過你的親妹妹?”
“今天沈靜萱是如何威脅我的,我就怎樣警告她。”沈悠然瞥了一眼跳腳的沈老爺子:“是不是親妹妹,是法律認證。承不承認她是我妹妹,我說了算。”
沈悠然本就是來警告沈靜萱的,任務(wù)完成轉(zhuǎn)身就走。瑪莎拉蒂都消失在視線內(nèi)了,屋內(nèi)幾個人的臉色都還沒有緩過來。
就算聽靜萱提過沈悠然的性格囂張,沈離也沒有放在眼里。
今天暗自吃了個啞巴虧,眼底愈發(fā)復雜而怨毒。
沈悠然開著車,后視鏡里面前幾分鐘還俾睨冰冷的眼神現(xiàn)在是濃濃的疲倦,淚水帶著恨和不甘落了兩行,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車停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四周人跡鮮至,兩排偉岸挺拔的柏樹不甘寂寞的向天沖去。
南郊陵園。
蔣靜知在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眉目都嫻靜溫和,像是融進去了幾輩子的善良,可就是這樣的善良軟懦讓她早早的成為了墓碑上一張黑白的照片。
想念到極致時,沈悠然不是沒有恨的。恨蔣靜知用善意將性命搭進去,恨自己這么多年的辛苦,和仇人面對面的站在一起卻什么都做不了,恨到極致,連旁人幾家之口一起散步的溫馨都變成了她的眼中刺。
人的惡意是不能被放大的。
不鉆牛角尖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有時候像是個走極端的惡鬼,不能坦蕩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連最起碼的接受都做不到。
沈悠然愣怔的看著碑座上的新鮮白色月季,一股怒火直沖腦門,彎腰將那束不知道誰來經(jīng)常更換的歉意撕得粉碎。
“媽媽,不管是誰……”沈悠然咬的字碎裂在空氣中:“我要他們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