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器不斷運作著,透明的軟管連接在病房中央的女人身體各處,為她輸送身體所需的能量,勉強維持著她所剩無幾的生命。
女人年輕的時候姿色非常,她曾指望著這一份得天獨厚的美麗能送自己跨越階級,可惜輸得徹底。她以為男人為自己的美貌與才情所傾倒,可事實是哪怕她為男人誕下了長子,最終也不過還是一個每晚都寂寞的等待在郊區別墅的情婦。
如今,她即將衰敗。
隔離窗外穿著體面的西裝三件套的男人是典型的歐洲裔長相,眉眼深邃又鋒利,古典又矜持,不笑的時候總有種不怒自威之感。如今面對病重的情人,他目光沉沉,一絲多余的情緒也無。
不過半響,他側頭看向一旁纖弱美麗的少年,語氣低沉的叫他的名字:
“見雀。”
被叫到的少年抬起頭,他的睫毛纖長而柔順,一雙漂亮的眼睛有如四月的阿波羅海,是個如同他母親般的水仙花一樣的孩子。
男人的右手漫不經心的搭在手杖上,垂著眼開口道:“你母親現在身體不好,沒辦法照料你,最近搬來莊園和你的弟弟們住一陣吧。”
男人的語氣并不算冰冷,甚至還帶著些許親昵,可見雀明白這不過是種居高臨下的施恩。
就像是主人在撫摸著他的小狗:“Lucky,我的好狗狗,干得不錯,這是獎勵給你的骨頭。”小狗或許可以搖搖頭走掉,而自己絲毫沒有拒絕的余地。
可無論懷著怎樣的心情,少年還是如同男人想要的那樣溫順的笑著說:“好的,謝謝父親,我會和伊萊與西蒙好好相處的。”
船艙里的安逸的鰻魚需要一點小小的刺激了,經驗老到的船長將鯰魚放進了船艙。
——她的主線劇情開始了。
是的,她。
纖弱美麗的少年其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并且內里存在著的是一個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
在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前一刻見雀還在自己的床上里難得的玩著游戲,轉眼間就身處另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那一瞬間靈魂都被抽取的失重之感使她的心率持續飆升,手腳也處于極度麻木狀態,而最難受的是胃部升起的強烈的嘔吐感。
不等她對現在的情況做出反應,一個藍色邊框的透明面板已經在半空徐徐展開。定了定神,她抓住身下的淺咖色床單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