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文卿公主傾心于這個瑣羅質子,不顧臉面地求龍煜帝賜婚,被拒了一次后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了。后來龍煜帝為平衡瑣羅勢力,又顧念她這個幼女一往情深,打算強行賜婚,卻叫秦文卿自己反悔了。
這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別扭已經鬧成了佳話,賜婚和退婚好似小孩過家家,也叫龍煜帝顏面盡失,再也不愿提起此事了。
眼下死灰竟都能復燃,秦文卿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這可是意料之外,可如今這局勢,赫迦的情她倒是領還是不領?
正當秦文卿不知該如何解此困局之時,瑯綠從偏殿外推門進來,榻前行禮柔聲通稟:“公主,赫迦公子。”
“何事?”秦文卿探出半個頭來。
“明美人打發人來傳話,說赫迦公子難得入宮一次,特求了陛下恩典,想同公子說幾句話。”
秦文卿看向赫迦,見他眉目之中略顯黯淡,長睫微垂。
赫迦入中州為質十余年,可以說什么都割舍下了,唯獨對親人難以割舍,秦文卿勸慰道,“明美人初到內宮,人生地不熟的,赫迦哥哥不如去見見吧。”
“可是公主你……”
“太醫說了沒事,自然是沒事的。”秦文卿笑起來,兩頰露出兩個俏皮的梨渦,“去吧去吧,宋太醫為人老成,再不濟還有我自己呢,赫迦哥哥還信不過嗎?”
“那公主且歇著,我快去快回。”
赫迦這才從榻前起身,一身白衣身形修長,跟隨瑯綠從偏殿離去。
金霄大殿上宴席未散,可方才鬧了這么驚心動魄的一出,人心卻散了不少,龍煜帝早已無心看那些歌舞,漫不經心地看宮人布菜,后妃們在席間交頭接耳,暗中說著方才的事情,皇子公主們彼此存了戒備,大臣們見狀也各自吃著盤中餐,木訥地看著歌舞,也不敢妄動。
此時的除夕夜宴已無半點喜樂之氣,倒是殿外回廊上吹著冷風的依貝索雙手卷著繡帕,斗篷一角被寒風吹得翻飛,許久才聽見身后腳步聲漸近,轉過身來。
赫迦一身白衣,跟在瑯綠身后,依貝索斂裙剛要行禮,卻被赫迦拉住,“小妹如今是陛下的妃嬪,怎好給我行禮,該是我向小妹行禮才是。”
說罷搭肩行禮,依貝索眉眼中藏不住喜色,“一月前拜別王兄,今日再見,當真歡喜。”
赫迦向來是心細之人,聽聞依貝索此言仿佛在宮中受了委屈似的,卻又不愿惹她傷心,“后宮之中,向來爭斗不斷,小妹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明哲保身……”依貝索輕聲念到,苦笑了笑,“王兄在中州十余年,不也是明哲保身才能活到今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