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下意識回頭。
門外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光暗交界之處,緩緩抬眼看來。
他眉宇深鎖,如扇長睫在眼瞼處投下深深陰影,平添幾分陰郁。
閭丘梨的視線輕落在杵在原地的白唐,微微一頓很快又移開,隨即目不斜視向閭丘夫人走去。
許是剛從外面回來,他外衣上還帶著濃重的露水氣息,白唐甚至還能嗅到空氣中飄來淡淡的松木香。
“母親。”閭丘梨在閭丘夫人面前站定,垂下頭。
“回來得倒快,”閭丘夫人支頤,饒有趣味地盯著男人,“怎么?怕我吞了你的心肝寶貝兒?”
她說得輕佻,語氣里帶了一點笑意。
閭丘梨:“您說笑了。”
他神情冷淡,聲音也是四平八穩,聽不出一點情緒波動,“今日公司無事,我便提前回來了。”
閭丘夫人盯著他波瀾不驚的臉看了幾秒,沒發現端倪,頗感無趣。
這種天天板著臉的人是怎么娶到媳婦的?
她的指尖滑過懷中加菲貓的下巴,摳弄得貓咪舒服地瞇起眼后才說:“我困了。”
本想好好聊個天被橫插一腳,閭丘夫人也淡了戲弄的心思,臉上不自覺泛起幾分興趣懨懨。
對于她這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說話方式早已習慣,閭丘梨并不驚訝,他本來意就在此,聽聞只“嗯”了一聲。
眼瞅他就要離開房間,閭丘夫人想起什么似的清了清嗓子。
等到把人注意力吸引過來,才慢條斯理地補充道:“忘了跟你說,白唐要與你一起去樅平。”
男人面上依舊平靜無波,但她卻如愿以償捕捉到他瞬間微縮的瞳孔,似微風吹皺的湖面,泛起幽微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