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右的最后一期手術排在一周后，術前對于眼睛的注意事項挺多，林右一操就哭，何遠聞怕影響手術最近都清心寡欲。

    林右沒上過學，他七歲那年何太太送他去盲校他就把盲杖扔了抱住何太太的大腿哭，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聲音讓他很不安，他在此之前沒有獨自離開過老宅，把他一個人丟在盲校跟要了他的命沒區別。

    后來何遠聞在和何太太的要求下又試了一次送林右去盲校，林右抱著他尖聲哭叫，差點哭斷氣。

    學不上就不上吧，但是知識還是要學的。何先生請了盲文老師到家里上課，林右學得很乖。

    林右喜歡看書，但那時盲文版的課外讀本很有限，何太太就讀給林右聽，有時候何遠聞放學回來也會給他讀。

    林右最喜歡下雨不打雷的時候躺在何遠聞的被窩里，哥哥坐在旁邊給他讀書。聽著哥哥的聲音入睡是最幸福的事。

    “……畫廊，天窗，地下室，世上行走的人的軀體，在夜間，在死后依然生長的指甲……”

    林右躺在何遠聞懷里，閉眼傾聽，忽然他睜開眼，問：“哥哥，人死后指甲真的還會繼續生長嗎？”

    何遠聞視線從書上轉移到林右的眼睛上，他抬手捂住那彎月亮，說：“不知道。”

    林右拿開他的手，自下而上看著他，笑著說：“你查查唄。”

    何遠聞撈過手機查了，可是網上也沒有定論。

    林右也不糾結，他重新閉上眼：“哥哥你繼續讀吧。”

    “情愛和情愛的前夜，無法忍受的懷念，埋在地底的寶藏般的夢，慷慨的機遇，令人眼花繚亂的回憶，這一切都給了你……”

    林右安靜地睡著了，發出清淺綿長的呼吸，粉色的小嘴張開一條細細的縫，何遠聞放下書低頭吻去，氣息是桃子味的，香甜。

    何遠聞舔了舔唇，手探進內褲里，沒一會兒他重新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

    何遠聞今天陪客戶吃飯喝了酒，喝得不算多，只有些微醺的醉意。

    床頭開著一盞小夜燈，林右剛睡著，睡顏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