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一輛重兵守衛的馬車,在群臣的送別下,緩緩離開京城,沿著官道,向東而去。[23[]x
在這送別的人里面,不乏當朝宰執這樣位高權重之人,甚至還有宮中宦官——
那位備受皇帝信任的魏公公,也在其中,他正是代皇帝過來送行的,若非李坤身子不適,不好露面的話,皇帝勢必要親自過來。
“老爺,你在這種時候離開京城,萬一皇帝發生了什么事情,豈非來不及回來?若是被別人取得了先手,日后怕是不好應對吧。”
離開京城后不遠,馬車外的一匹馬上,就有一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在那馬車的窗簾邊上說著此言。
車中坐著的,正是之前群臣相送的主角,而能夠驚動皇帝,派出代表過來送行的,也只有如今如日中天的兵部尚書、準相、定國侯邱言了。
三天前的那場朝會,表面上只是唇槍舌劍,但背后隱藏著的陰謀詭計、刀光劍影不知凡幾,就算邱言幾身并存,無論是在眼界還是實力,都冠絕東華,但在星空勢力的壓力下,要在東華完整布局,也不得不接受游戲規則——
力量或許可以擊敗他人,甚至讓人屈服,但一個被強行壓制的東華,面對星空變化、部洲升格之時,又能存有幾分力量?
所以,盡管在朝堂上邱言已經展開了反擊,甚至拋下了足以引起風暴的引子,但這一場東去招降之旅,還是無從避免的,同時也隱藏著更深層次的目的。
于是,邱言的聲音就從里面傳了出來——
“如今的京城,暗潮涌動,留在這里牽扯進去,也只是更深一層的爾虞我詐罷了。對于這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已經體驗的足夠多了,沒有必要牽扯其中,倒不如暫時離開,坐山觀虎斗,待時機成熟也方便一舉蕩平。”
“原來是這樣。”那邱安聞言,點點頭,然后將之記在心里。
若是有人留意的話,就能發現,如今的邱安雖然還穿著仆從的衣衫。但從神態、氣質方面,卻越發接近邱言,這騎在馬上就有股難言的氣勢,就算是周圍的精銳兵卒,也沒有人會因為他那身仆從裝扮,就看輕于他。
“對了,老爺此行,準備如何解決那些反軍?我記得當初讓張將軍他們領軍過去的時候,老爺的本意是要借助那些賊軍練兵。但現在卻又親自出馬,那張將軍他們……”
邱言的聲音再次傳出道:“張琪領兵過去,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他是武將,我是文官,就算執掌兵部,但管不到他領兵。不然就是越權,再說了,這種事本來也不該我這個尚書出面。若非有世家在背后使勁,此事根本難以成行,因而后面的事也該順其自然,順勢而為。”
話音落下,那馬車里驟然傳出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響,邱安也不以為怪,知道是邱言所養的諸多事物在鬧騰,這些家伙最近幾年都居于京城,受到龍氣與城池意志的鎮壓,越發失去活力,所以邱言這次出京,便將諸多事物也都帶上。
聽著聲音,邱安一拉韁繩,策馬離開馬車,這心里則在思索著些許問題。
“也不知這事情,最后會如何收場,不過,如今萬里河山經過老爺的東征西討,大部分都安穩下來,也就只有這齊魯與河北道還有零星的兵災了,等此處匪患平定,說不定就是刀劍入庫、馬放南山之時,現在再練兵,又有什么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