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有所一同：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

    邱言筆走龍蛇，將這么一段話凌空寫出，魂中微薄陽氣順著筆尖凝結(jié)半空，那一個個字依舊骨血飽滿，但因為沒有肉身帶動，所以沒有散發(fā)明顯的氣血波動。

    這一句話，是孫圣《榮辱》中的一段，寫的是人的本能、本性，邱言在與那第一關(guān)老人對峙的時候，用這一句反駁對方，結(jié)果第二關(guān)就親身體驗了一次。

    有了親身體驗，經(jīng)歷在魂中徘徊，隨心念流淌，順筆尖發(fā)酵，因而這話寫出來之后，其中蘊含的理解和感悟，深刻入骨，竟是嵌入周圍！

    啪！

    一聲脆響，裂縫憑空形成！

    隨后，裂縫中涌出狂暴意念，混亂無序，雜亂無章，亦沿著筆桿融入邱言心中，沖擊著他的感悟。

    但邱言不為所動，手腕轉(zhuǎn)動，春秋筆依舊在空中書寫。

    這支筆，邱言尚是首次動用，只覺拿在手中，心頭多了點滄桑，書寫的時候，又生出一股清涼之意，越寫心頭越是清明，思路越發(fā)清晰，記憶中的文章語句如泉水般涌出——

    ……目辨白黑美惡，耳辨音聲清濁，口辨酸咸甘苦，鼻辨芬芳腥臊……

    接下來的句子，是描述人身具體的本能，眼睛分辨美丑、耳朵辨別清濁、口舌分辨味道等，這是在剖析自然欲求的意義。

    那筆尖上沾染的并非墨汁，而是玉盆內(nèi)的潺潺流水，這種水給邱言一種博大、內(nèi)斂、厚重的感覺，寫出來的字也仿佛重于千斤，隨著一篇文章漸漸形成，字壓虛空，憑空而成的裂縫愈來愈多，越來越密集，蔓延周圍街道。

    咔嚓！

    街邊的墻壁、石階破碎，接著崩潰，轉(zhuǎn)眼的功夫，就化為一灘碎石。

    轟隆隆！

    地下爆發(fā)聲響，沉悶如雷，似是地殼運動造成，邱言隱隱感到腳下震顫，但隨著鎮(zhèn)壓半空的文宗鎮(zhèn)紙一動，這股震顫就被重新壓了下去。

    “我在進(jìn)入這片幻境后，魂體受到制約，宛如孱弱肉身，無法運轉(zhuǎn)神通，連力氣都很小，就算給我長槍重錘，我都舞動不起來，更不要說破碎幻境了，不過……”

    感受著身邊變化，邱言的思路越發(fā)清晰，知道找對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