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瑤打算次日回府,但蘭言詩情況極差,因此放緩了行程。
蘭言詩雖然病好了,卻精神懨懨的,像淋了大雨的牡丹。
她時而半躺,時而側臥,眼神無神,一直發呆。
沈瑤以為這閨女燒了三天燒傻了。
“娉娉啊,你在想什么?告訴娘啊?”
她在想什么。
她還能想什么。
她腦子里此時滿滿裝的都是程釋迸裂的眼珠子。
他的死亡,沒讓讓她感到暢快,還有蘭亭昭的自刎謝罪,帶給她的,更多的是疑惑。
前世究竟是蘭亭昭要殺她,還是程釋。
倘若是程釋,那么,自己死了,他為何會從她墜樓的地方跳下去。
最令她不解的是,程釋沒有登基為帝。倘若不是為了那個位置,他為何要朝堂樹敵無數,攪得腥風血雨。
難道,他在為誰鋪路?
想到這里,蘭言詩沉默了。
在她死前的夜晚,蘭亭昭嘲諷她,蘭坯將她保護得太好了,護成了個一無所知的傻子,這話,刺耳,但不假。
她死得太輕易,太天真了。
以至于重生了依舊被蒙蔽于假象之中。
但她發誓,今生,再也不做局外人,無人可以左右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