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抱著她的人,除了程迦,還能是誰。
他們被密不透風的斷壁石墻包圍著,石塊下的空隙只給他們留出了一絲狹小的生存空間,此刻堅硬的石頭正頂在蘭言詩的背后,戳著她的脊骨,她的右腳被卡在碎石縫中,人正以一個親昵的姿勢被他摟抱在懷里,無法動彈,他的右手,牢牢地扣住了自己后頸,護住她頸部的脊骨,他此時尚未清醒,頭倒在她的肩膀上,昏迷不醒,他的呼吸聲很淺,像是安靜睡著了般,他身上的雪松熏香,靜謐幽深,仿佛在安慰著她的不安和zj躁動。
“漱滟哥哥。”
蘭言詩拽住他胳膊的袖子,輕喚著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答。
鼻息間傳來了一陣味道,這味道她太過熟悉了,程釋用無數次受傷,讓她記住了這股血腥味,這甚至變成為了她與生俱來的天賦。
“漱滟哥哥。”
她輕輕拍著他的背,想要喚醒他。
他活著,但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了。
他右手一直放在她的頸脖處,即便是昏迷過去了,依然緊緊不放,她的頭沒辦法挪動分毫。
只能胡亂摸索,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游移,拋去了男女桎梏,禮教世俗,她沒有絲毫的雜念,心急如焚,想要確認他的傷在何處。
她摸到他了的傷口,尚未凝固的血液沾滿了她的指尖,它們來自他的左手,垂在地上左手。
他天生與常人相反,是慣用左手寫zj字的。
那是他畫畫的手。
她反復地確認,沒一會,掌心已經滿是他的血跡。
她的指尖止不住地顫栗著,細密的冷汗爬上了她的后背,她的胸口像被壓了千斤的重石,喘不過氣,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不愿承認他左手受傷的這個事實。
想到了地震發生前,他毅然抱起自己的那個畫面,她永遠記得。
他是為救自己而來,是她連累他,一同困于這碎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