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士可殺不可辱。
外公說,頭可斷,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
呃,不不不,那是小舅舅亂接的,應該是男兒志氣不能丟!
韓伊朵沖到池邊時,看到一太監手執一把亮晃晃的匕首,直朝少年人身下扎去。
她想也沒想,一把擲出小石錘。
“??!”
正中那太監的腦門子,過去幾個月的健身防衛早操沒白練。
她跑到池溏邊,扯起用來兜魚的那片半殘的魚網,從側后方突入,對著另一個起身察看情況的太監用力灑過去,將人兜個正著。兩個太監叫罵起來,只能暫停行兇,幫忙扒漁網。
韓伊朵不再躲藏,跑向少年,不忘揀起被扔一旁的長褲,覆住了少年鮮血淋淋的傷處。
“哥哥,快跑?!彼斐鲆恢恍∈?,另一只手上卻拿著一把小石鋤,緊張地對著兩太監。
她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少年看到她突然出現時,目光中難掩的震驚,一閃而過,又迅速歸于一片陰霾死寂。他的表情也沒有剛剛差點被去勢的驚恐、憤怒,顯得異常沉靜,宛如深淵死潭。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女孩的小手一眼,心中冷呵,就憑她那沒幾兩肉的小身板兒,怕這一攥自己都得爬下。莫不是她還準備了什么后手,才會如此傻氣地跑出來救他?!這可不像他認識了12年,最懂得因勢利導、明哲保身的靖康公主。
跟漁網做斗爭小內侍吼道,“小公主,你最好別管這事兒,否則別怪咱家心狠。這冷宮旮旯里死個小家伙可沒人會管,你的出生連你父皇都不知道?!?br/>
韓伊朵舉起小鋤頭,叫道,“你們殺人,是不對的!”
被錘了頭的太監見狀大喝,“小公主,這人是賣進宮里做內侍的,他臨時反悔也是不可能的了。你速速離去,咱們便不追究你……呃!”
話未完,那太監捂著脖子倒地不起了,他張著嘴想說什么噴出的全是血,一雙眼瞪得溜圓兒,嚇得韓伊朵一縮身子退后幾大步,才現少年已經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到那太監面前,慢悠悠地蹲下身去,一把抽出扎在其脖子中的匕首,鮮血噴在他胸口,他也無分動于衷。
匕首入手后,他在太監身上拭掉血漬,再慢悠悠站起身,匕首在他指間挽出一個漂亮的刀花兒,再次以極快的速度出手,一刀劃過那已經掙脫漁網撲上來的內侍面門。
那內侍慘叫著捂臉后退,看著一臉冷漠,突然就化身為大殺神的少年,驚恐不止,滿口威脅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