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睿王府。
六爺領著簡非徑直去了春日樓,那里擺放著王府繡品里的珍品,琳瑯滿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擺著的百鳥朝鳳,雖然殘破,但不難從點滴想象出它原本是如何的絕代無雙。
“這是一幅雙面繡,是常家出的繡品。”六爺指著百鳥朝鳳,語氣懷念,“這幅雙面繡原本在太后宮里,我小時頑皮,不懂得它有多珍貴難得,和皇兄皇弟玩鬧時,不小心把它毀了,太后大發雷霆,把我們幾個都訓斥了一頓,還讓我們抄史書。那時候不以為意,后來懂了刺繡才知道這幅雙面繡舉世難尋,也只有常家才繡得出,可惜,常家沒了。”
“王爺是要我修補它嗎?”簡非頓了下,又問,“還是重新繡一幅一模一樣的?”
太后的愛惜之物,自然是獨一無二的,他人修補,那便是不同的物件了,意義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六爺聞言,笑了聲說:“你倒是有顆玲瓏心。就要這幅百鳥朝鳳,不必模仿,你是什么風格,就按什么風格的來。中秋之前,可繡得完?太后生辰與中秋是同一天,能趕在這個時候送給她最好不過。”
現今已是五月天,簡非略想了想就點頭道:“趕一趕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拜托你了。”
“王爺客氣了。”簡非笑道。
自此,簡非就住在了春日樓,銀盤在她身邊幫著打下手,做些簡單的準備工作。
針線布匹流水一般往春日樓里送,簡非心里越發重視這次的繡品,日日熬到三更,早晨卻還是照樣天亮就起。
簡非打了個哈欠,抬起雙手伸懶腰,銀盤怒容滿面端著洗漱的水進來。
“怎么了這是?誰招惹你了?”簡非好奇地問了下。
銀盤性格溫吞,一般沒人能惹她生氣,就算生氣也是自己憋著不會外顯。今兒倒是稀奇,怒意蓋都蓋不住,也不知道誰這么本事。
簡非穿上繡鞋,笑著過去洗臉漱口,銀盤不平道:“姑娘還笑得出來?今兒個要不是我在外邊攔著,王府養著的繡娘都要把咱們門檻拆了。”
“哦。”簡非掬了把水潑到臉上,“他們來干嘛呢?”
“他們說王爺把百鳥朝鳳這活交給姑娘,姑娘一個人忙不過來,就爭著搶著過來幫忙。”銀盤道,“我看她們都是不安好心,要是想幫忙稟告王爺一聲不就行了嗎,這王府是王爺的,又不是姑娘的,姑娘又做不了主,他們分明是過來搗亂的。”
“既然是幫忙的,那簡單,你去考考她們,能過關了,就讓她們來,我這正缺人呢。”簡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