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非抱著紙筆走到老房子前,掏鑰匙開門,手才碰到,門“咯吱”一聲開了。
門內外兩撥人四目相對,異口同聲道:“你誰?”
簡非眨巴眨巴眼睛,掏出電話打給胡月清:“喂,胡大嫂,你家房子里怎么有群流氓?”
“關我什么事?房子租給你了,你自己想辦法!”說完“啪”地掛掉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忙音,簡非若無其事撥給了村長:“喂,村長,有人搶我房子。”
“哎!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么?這是我老劉家的房子,搶也是你搶我的。這房子沒經過我的允許,誰都不許占用!”大馬金刀坐在院子樹墩上的中年男人表情蠻橫,遞了個眼色給旁邊人,旁邊人吆喝著過來趕簡非。
簡非急了大聲道:“房子是我花錢租的,白紙黑字寫明了現在歸我使用,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說不能用就不能用,村里還有強占別人房子這一說?我要找村長評理!”
她手頭電話還沒掛,村長已經聽到了,說:“顏顏你別急,叔馬上就來。”
“找村長也沒用,地是老劉家的,房也是老劉家的,她胡月清一個外人,哪有資格把房子租出去?你和她簽了什么,都是廢紙一堆,不作數,懂不懂?”中年男人頤指氣使,食指隔空點著簡非,像是長輩在教訓晚輩,首先把氣勢和道理拿足了。
他越強硬,簡非心里越上火,對面三四個人她也不懼,撈起墻邊靠著的鋤頭朝那幾人揮去,“出去!都給我出去!你說這是你的地方,你有什么證據?就憑地契上寫的是老劉家的人,你就說這是你的地方?那地契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嗎?要是,你拿出來給我看看!拿不出來就給我出去!這里現在是我的地方!要進就得給我掏錢!不掏錢就出去!出去出去!”
那三四個人長得人高馬大,但手里什么也沒拿,被簡非一個一米六不到的女孩子轟出了院子。
劉老二站在院門口一臉震驚,他還想著對方就是個孤苦無依的小姑娘,家伙都不用帶,就能把人嚇跑,沒想到人家三兩下就把他們幾個趕了出來。揮起鋤頭來,半點不露怯,要不是他們躲得快,鋤頭就掄到要命的地方了。
這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劉老二有點后怕,但想到這房子是他的,就又罵了起來。
簡非叉腰擋在院門口,鋤頭靠在腰上,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任他怎么罵都不動搖。
村長趕過來看到這幅畫面,笑得滿臉皺紋,忍了好幾下才忍住,假咳著上前裝模作樣夾到兩撥人中間做好人說:“怎么回事?這房子不是已經租給顏丫頭了嗎?老二你來摻和什么?”
“我摻和什么?”劉老二說道,“這小丫頭片子不知道,村長你還能不知道?這房子本身就是我家的,我爸媽在的時候說要分家,但也沒分呢不是,房子始終算我的一份,我大嫂就算帶著我家的孩子,那也是個外人,沒那個資格處置房子,更何況她要把房子租出去。這事我不同意,這小丫頭就得給我滾出去!”
“話不能這么說,”村長聲音和藹,“胡嫂子嫁到你家,還給你大哥生了個孩子,這么多年也沒想著再嫁或者回娘家,那她就是你家的人,怎么能算外人。再說你媽在的時候跟我說過要分家,把房和地都劃分好了,只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就走了。我也不好說什么。現在既然你要掰扯清楚這房子的歸屬,那咱們把胡嫂子也叫來,今天就把這事說清楚,也免得往后鬧出笑話來。”
“行啊,不過有一點,村長你可不能看我大嫂孤兒寡母就可憐他們,故意給他們多分財產。”劉老二今天等村長來的打算就是把房和地都拿到手,胡月清母子要是氣不過,就回來認漢子認爹,做那傻子的孀婦遺子,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