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蔡氏臉色慘白,桌上的血跡還在,沿著桌角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熙春趴在床前早已哭得是泣不成聲,蘇劍武坐在床邊上,事隔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蘇凝雪在蘇劍武臉上,再次看到擔心蔡氏的模樣。
大夫留著把長長的羊胡子,一只手搭在蔡氏手腕上,眉頭緊緊鎖著,前前后后探了好幾次脈搏,終是無力地對蘇劍武道:“大人,小人盡力了。夫人脈象紊亂,且毒物不明,小人真是無從下手啊。”
“怎么會毒物不明?有毒的東西不是在桌上放著嘛。”熙春哭嚷著。蘇劍武眉心緊了緊,探究的目光落在大夫身上,大夫很是無奈,“大人,東西是在,可小人查不出來啊。您,您不如勞駕蘇側妃請宮中御醫前來瞧瞧吧。”
大夫都這么說了,可見他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蘇劍武想到宮里蘇凝語的處境。盡管不想將事情鬧大,卻不得不派人進宮通知一聲。撇開蔡氏犯的錯不說,她到底為他養育蘇凝語,撫養蘇哲長大,他沒法做到見死不救。
“武兒,事已至此,你難過也沒辦法,我們蘇府仁至義盡,竭盡力救她就是了。”
蘇老太君聽說毒物查不出來,差點笑出聲來,蔡氏算不算機關算盡,棋差一招?
自己下的毒,居然復雜到大夫查不出來,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作呢。
“救她?您怎么可能救她。老爺,桌上那壺茶就是老太君賞的,老太君是不想我家夫人活下去啊。”熙春哭著,再次跪到蘇劍武面前,聲淚俱下地繼續道:
“皇上下旨,要您接佑佳夫人靈牌回府,我家夫人不敢不從,可她心里難受,她對您的心意,老爺,這么多年,您不可能感受不到啊。夫人日日將自己關在屋里以淚洗面,直到今日奴婢多嘴,說老太君身子不適,她才出了院子。
本是念著自己一日是蘇府大夫人就該對老太君盡孝,可誰料…誰料老太君她”
熙春說到此,面色痛苦不堪,撲回床上又是一聲聲哀痛的哭嚎,蘇老太君氣得直發顫,雖然早猜到蔡氏會將這事兒嫁禍在她頭上,可蔡氏躺著沒動,一個死丫頭竟然都敢往她身上潑臟水了?
“賤婢!你無憑無據,胡說八道什么!那壺茶是我的不錯,你怎么證明里面的毒也是我下的?我還懷疑你們自己下毒,反過來陷害我呢!”
“老太君,天地可鑒啊!是您做了虧心事怕我們夫人揭發,我們夫人早就不得寵,在府里可有可無了,哪還敢再去害您。”
熙春回頭,條理清晰地反駁。
蘇劍武眉頭一動,目光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母親。
母親與蔡氏不合不是一天兩天呢,可母親真的狠心到可以痛下殺手嗎?
“你看著我做什么?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相信這個女人甚于自己的生母嗎?”蘇老太君身子微顫,不自覺地往后倒,迎著蘇劍武的目光,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