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什么做不出!他是個瘋狂的賭徒,更是個行事縝密的謀士,他肯定為這一天準(zhǔn)備了很久,說不定我從小到大都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聰明的人不可怕,又聰明又隱忍的人才最可怕。
我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片,連摔傷自己的目的都忘了,想的全是在客棧半年的事,我在回想每一個細(xì)節(jié),回想自己還暴露了多少。
但這段記憶太遙遠(yuǎn)了,我?guī)缀跏裁炊加洸黄饋?,那是一段?guī)律而無聊的生活,我和阿鳴的交流也并不多。
直到神哥又一次出現(xiàn),他跟我說阿鳴是個“死人”,對了,這才是重點(diǎn),如果是真正的阿鳴,不可能是“死人”,他不可能早就在老黃身邊,他們的目的是我,所以后來的阿鳴根本就不是之前那個!
那這個阿鳴也不是真的阿鳴!
我恍然大悟,又一次看向他:“你不是,你不是阿鳴!你們把真正的阿鳴怎么樣了!”
“還不算特別笨嘛,”假阿川笑了,伸手抬起我的下頦,“放心,我們可沒有濫殺無辜的愛好,反而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麗江遠(yuǎn)遠(yuǎn)的,能提前過上退休生活,想必他也很開心吧。”
我心里空落落的很難受,的確,這才是最有可能的版本,阿鳴只是個普通的小市民,如果有一個人肯給我一筆錢,只是讓我離開一個沒什么可牽掛的地方,換個城市居住,我肯定也會去做的。
我又一次看向這個阿鳴,太像了,一模一樣的臉,假阿川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著開口:“怎么樣,我做面具的技術(shù)還不錯吧?”
他的語氣里滿是欣喜,像個炫耀作品的孩子,我打了個冷戰(zhàn),他怎么能用這么熟絡(luò)的語氣和我說話,就像朋友間的家常。
難怪那張臉是如此冰冷,就算一模一樣,也不過是一張假臉,我就像看到了一個會活動的木偶,只感覺全身發(fā)寒。
我移開了目光,心里五味雜陳,這個假阿川是在炫耀嗎?炫耀他的作品,才特意讓這個人戴上面具,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是想攪亂我的心思,打亂我的計(jì)劃,他成功了,我現(xiàn)在的確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只有過往的回憶不斷閃現(xiàn),我拼命回想著,回想從前有沒有說過不對的話,做過不對的事,卻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你該不會覺得我只是想給你看看我的作品吧?”
阿川又一次抬起我的臉,強(qiáng)迫我看著他,我想把臉?biāo)﹂_,卻怎么都掙脫不了,他的手指捏得很緊,我的動作幅度越大,捏得越緊。
他還在笑,像一個惡魔,他在宣示他才是這里的主導(dǎo),我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如果不想更痛,就該乖乖安靜下來。
我死死地捏著拳頭,死死地瞪著他,他笑得更夸張了,我愈發(fā)心寒,他真的很像阿川,那種施虐狂一般的性格,我怔了一下,突然心如止水,不再亂動,也不再看他。
下頦上的力道輕了,我微微抬眼,只見他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變成了一副索然無味的神情,果然,他就是喜歡看獵物垂死掙扎的樣子,如果我安靜下來,他反而會覺得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