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最近雖然深陷內亂,但是之前答應了大楚的合約,卻仍然依言履行著。
拓跋邕回到南齊不久,因為舍不得自己的幼子入京為質子,便隨意從旁支里挑選了一個孩子,修改族譜,認做了自己的干兒子后,送來了大楚,作為質子。
大楚雖然知道其中的貓膩,但是南齊確實已經按照條約送來了質子,所以也無法發作,只能暗暗吃了這個悶虧。
而這個倒霉被送來大楚的拓跋邕的干兒子,便是拓跋允。
拓跋允此時正獨自倚靠在自己房間的窗邊,手中執著一杯溫酒,目光凝視著院中堆積的厚厚的落葉。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煩躁壓回心底。
自從遷居到秦子昶賜下的宅子,他的每一步都被監視得一清二楚。
秦子昶的用意再明顯不過:監控、束縛,監督他在大楚的一言一行。
即便他已經有意在大楚生活的放浪形骸,每日不是去秦樓就是出楚館,只為讓這位疑心病頗重的大楚皇帝放松的對他的警惕。
但就目前來看,沒有什么效果。
他輕嘆一聲,轉身看向桌上的點心盒。
這盒點心是早上他故意讓侍衛從城中購買回來的。
侍衛多次嘲諷他出門不過是尋些小樂子,卻不知他借此掩人耳目,早已與潛伏在京城的探子達成默契,傳遞消息。
而這探子的來歷,還要追溯到薛氏。
之前薛氏尚且還在世的時候,曾經密謀幫助拓跋邕奪下大楚的江山,于是暗中派出無數南齊中人來到大楚。
雖其中的大部分都被人識破后連根拔起,但也有小部分僥幸逃生,并從此扎根大楚。
拓跋允之所以能夠和這些人搭上關系,多虧了拓跋邕兒子的這一層身份——之前薛氏有言,唯有拓跋邕的子嗣才能號令這些隱藏至深的南齊間諜。
想到這里,即便是拓跋允也忍不住感嘆拓跋邕的好運氣,得了這么一位謀略過人的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