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這段時間,似乎很是難熬,我們給大奎和阿生喂下了那種黑色果實,心里卻都是忐忑不安,因為我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這個來歷神秘的年輕人,救我們,到底是何用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矮小的破屋子里很是寂靜,沒人說話。
潘海根一直若有所思,張野性格本就不愛說話,此時更是盯著大奎和阿生兩個人,什么都顧不得了。
我則是不知說什么,看著身邊的幾個人,一股深深的陌生感在心頭蔓延,但卻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古怪。
而那年輕人,更是個悶葫蘆,他靠在墻上,雙手抱臂,眼睛似閉非閉,好像在養神休息,從我們給大奎倆人喂了“藥”,他就一聲未吭過。
終于,還是潘海根打破了沉寂,他問那年輕人,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些沼澤草地里的怪蛇又是什么東西?
那年輕人微微睜開了眼,這兩個問題似乎跟他自身沒多大關系,所以,他倒是做了回答。
他對我們說,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江東六十四屯地界南部,伯爾格爾河的附近,這里,是這片土地上,面積最大的一片荒蕪之地。
從這里往東南方向,是大泡子屯和托力哈達屯,往東北便進入江東六十四屯的腹地,有雙亞樹屯,黃山屯,韓家窩棚,等等許多數不清的大小村屯。
但這些地方,大多已經荒棄,只有極少數的地方還有人居住,生活的都是俄羅斯人,但隨著遠東地區的逐步被棄,在這片數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無數的村莊變成廢墟,曾經的大片沃土良田,已經被森林、沼澤、荒原所覆蓋,出現了許多的無人區。
而在這些無人區里,便潛伏了許多的兇險和殺機,我們之前曾遇到的怪蛇,便是其中之一。
他說,那東西是上古蠑螈的一支變種,千百年來,一直隱秘的生活在這里的沼澤地中,叫做沼澤蠑螈,數量極其稀少。
但自從這片土地成為被遺棄之地,那些沼澤蠑螈便開始了突飛猛進的繁殖,數量越來越多,幾乎每一處沼澤地中,都能夠發現它們的身影,而我們此次所經過之地,很不湊巧,就在沼澤蠑螈的繁殖地。
至于它們為何要拖人去沼澤里,又并不殺死,原因就是,它們的繁殖方式,便是先通過毒液將人麻痹,然后其中負責繁殖的母體就會將卵產在人體之內,肚腹之中,以內臟血肉為食,供養其幼獸長大,而身軀更是會成為守衛蠑螈的食物。
他說到這里,我們都是不寒而栗,我幾乎瞬間就想到了沼澤地里那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再看看大奎,不由暗暗替他抹了把汗,如果我們不是遇到這個年輕人,又及時找到了大奎,想必他的結果也是如此吧。
張野忽然跳了起來,對那年輕人拱手道:“多謝這位朋友,救了我兄弟。”
那年輕人卻只隨意的點了點頭,便轉頭對潘海根說:“我不管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奉勸你們一句,在這個地方已經丟了太多的人命,你們也不例外。我這一次只所以幫忙,是因為你們沒有拋棄受傷的同伴,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沒那么好運氣了。”
他說完這話,又對我們說:“我就說到這里,你們好自為之,但愿后會無期。還有,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