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輛馬車從廬陵庾宅出發,坐在馬車里的不是別人,正是赫連翊和玉竹。
玉竹看著帶的那些干糧,好奇地問:“大小姐,咱們這是去哪里?”
“采草藥。”赫連翊不耐煩地答道。
玉竹自然而然地問:“什么草藥?”
“玉竹!”赫連翊最煩下人多問,在東宮的時候,那些宮女內監們沒一個敢多嘴,玉竹話也忒多了,聒噪!
大小姐臉色清冷,沖玉竹高聲叫喚,顯是生氣了!
玉竹訕訕地閉嘴了——不知為何,總覺得大小姐自打老爺走后,變得脾氣暴躁,也不愛說些閑話,問多了便要生氣。
興許是老爺走了,夫人又精神不濟,大小姐一介女流擔著養家重任,又被退了婚,常成宿地睡不著覺,心里的痛楚無人訴說,哪怕講出來也沒人能幫,脾氣才變壞了。
這時候不好好幫大小姐排憂解難,反惹得大小姐生氣,玉竹反思自個兒忒不應該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一座山下。赫連翊付了車費,打量起這座山。山腳下立了一塊石碑,刻著螺子山三個大字。仰頭看去,整座山連綿起伏,形似螺子,倒是有趣。
螺子山山勢不高,漫山遍野,樹木茂密,一片翠綠。玉竹將兩把鐮刀和小鋤頭一并放入藥簍子里,蹲下身,準備將藥簍子背在身上。
誰知,赫連翊一把抓起藥簍子,干脆利落地背好了。
玉竹甚是吃驚,“大小姐,萬萬不可!您是金貴的,哪能背著藥簍子?要是被夫人曉得了,定要扒我的皮。”
“閑話少說,你拎著裝干糧的籃子就行了。”赫連翊講完話,便大闊步沿著一丈寬的山路蜿蜒而上,
玉竹遲疑片刻,趕忙拎起竹籃,“大小姐,等等我。”
郁郁蔥蔥的松柏,濃香撲鼻的梔子花,比人還高的艾草,紅黃相間的櫻桃,玉竹一看到這些,免不了滿心歡喜,摘這個,嘗那個。
“庾家全在守孝,戴不得別的首飾,摘些梔子花,即可戴在頭上,又能炒來下飯,要多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