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盛夏,火熱的陽光從天井照下來,炙烤著胡正、張二棟和林三萬,三人滿頭大汗,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夫人,大小姐,我們在大豐收米行干了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們就放過我們吧。”
“夫人,大小姐,我們是豬油蒙了心,已經幡然悔悟了,你們饒過我們這一次,我們定會當牛做馬來報答你。”
天熱的沒有一絲風,堂上豫章王、程縣令和洪知府身后皆有人打扇,確實涼快些,可并肩站著的姜氏和赫連翊快被熱化了,汗如雨下,三人的求饒聲更顯呱噪。
赫連翊明眸一轉,望向地上聲淚俱下的三人,不耐煩地回道:“你們被絞死了,我們銀子一兩也拿不到,沒什么好處。若是你們能把一千一百三十七兩銀子還了,我便向青天大老爺陳情,替你們說幾句好話。”
“庾大小姐,你菩薩心腸,不忍他們受刑,但偷竊一千多兩銀子,每人都在二百兩以上,實屬罪大惡極!”
身為豫章王的庾思容一聽堂下的赫連翊說得極有道理,處死三個案犯,庾家結了三家仇人,銀子更是一分拿不到,簡直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豫章王輕咳兩聲,“程縣令,本王認為庾大小姐言之有理。庾家如今沒有頂梁柱,全是一幫女眷,生計艱難,最缺傍身的銀子,更不知猴年馬月能把一千一百多兩銀子還回來。倘若三犯人能歸還竊銀,解庾家燃眉之急,法外開恩輕判也是可行的。”
“王爺,適才三人說銀兩揮霍殆盡,定是還不上的!”
“還得上還得上!”胡正低頭把長長的鼻涕往交領上一擦,雙目發亮,“草民臨行之前,曾把六百兩銀子埋在院中的桂花樹底下,現下去挖出來,定是分文不少的!”
之前口口聲聲說花完了,這下怕死招供,藏了六百兩銀子!
程縣令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來人,去胡正院子里的桂花樹下,挖出六百兩銀子!”
四位衙役領命退下。
“你們偷的是一千一百三十七兩銀子,即便挖出來六百兩銀子,還差五百三十七兩,將近一半呢。我把丑話說在前頭,銀子若不是全部還上,我是不會替你們說好話的,你們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張二棟吸了吸鼻子,紅著眼,咬牙道:“我家前年買的宅子,花了二百兩,預備給兒子娶媳婦用的,才搬進去住了兩年,趕緊賣了,也能折不少銀子。”
胡正和林三萬也忙不迭表示家里宅子可以賣,三座宅子的賣價湊起來,預估比五百三十七兩銀子少,但他們信誓旦旦表示可以讓家人砸鍋賣鐵去籌集,無論如何都會把一千一百三十七兩銀子湊齊。
鑒于庾家人表示只要銀子齊了,官府從輕處理三人也成,可三人竊銀一千多兩,影響極大,程縣令不知如何判才好,臨時休堂一炷香的時間,請豫章王和洪灝前往旁邊的偏房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