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后,赫連翊找玉竹要了上好的筆墨紙硯,雖不如在東宮常用的那些貢品,勝在能寫出字來向宋良娣訴衷腸。
當他一氣呵成寫了五頁紙,后腦勺有點一抽一抽地疼,便不情不愿地擱了筆,細細閱看所寫信箋,想著宋良娣收到信是何模樣?
不勝嬌羞?
或淚如雨下?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赫連翊不耐煩地問:“門外何人?”
“大小姐,是我,玉竹!”
赫連翊迫不得已放下信箋,拉動門閂,打開了門。
原來,玉竹手捧黑漆托盤,送了幾樣清淡吃食來。
赫連翊一看這幾樣菜,要么黑乎乎的看不出來是什么,要么濃油赤醬怪油膩的,要么清湯寡水的豆腐,要么燒餅還煎糊了,色香味不占其一,越發沒胃口了。
“這些東西有什么吃頭?倒去喂狗?!焙者B翊嫌棄地命令道。
玉竹勸道:“大小姐,本來守孝前三天是不能吃飯的,夫人想著一家人都身子弱,怕大家撐不住,才讓備些素食給大家吃。您好歹吃幾口墊墊肚子,別餓過頭了傷身體?!?br/>
赫連翊再看了一眼這些一言難盡的吃食,別的不說,單講豆腐,他當太子時,要吃豆腐,從不吃豆子做出來的,有一股難以去除的豆腥味,要御廚取一百只鳥腦,趁著新鮮時烹制,那般才能嫩到極至,又毫無腥味。
“這就不是人吃的!”他直截了當地表明嫌棄。
剛才一小勺醬菜配稀飯,玉竹囫圇吞棗地喝了兩碗,好不容易央著廚娘多做了幾樣,大小姐不肯吃。白天哭靈,晚上守夜,還要處理一樁樁一件件的大事小事,身子如何熬得?。?br/>
只是,玉竹不敢再勸,怕惹得大小姐生氣,只道:“大小姐,那等您餓了再吃也不遲?!?br/>
“拿走拿走,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