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杜長春這邊忙著做行動前的最后檢查工作,宋海濤也帶著人埋伏在了周圍。而此時此刻川越茂按照約定來到了一藤居酒屋。還是上次的包廂,對面坐著還是佐藤野夏,但是心情與上次不同。
川越茂慢慢的喝著杯中的酒,看著面色陰冷的佐藤野夏,輕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拿起了放在邊上的酒壺,往佐藤野夏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一些酒。佐藤野夏說道:“海軍那些混蛋真不要臉。他們真是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來!”川越茂說道:“海軍的人是什么嘴臉,我們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有想到他們這次的反應會那么快。”佐藤野夏說道:“阿部弘毅可不好對付!”佐藤野夏回答道:“阿部弘毅的軍銜比我們高。不過你不要忘了,這里是上海。現在是他們有求于我們。而不是我們求他們。再說了,我們印制偽鈔。用偽鈔來套購只那物資,全是為了帝國。他們抓不住我們把柄。”
川越茂說道:“佐藤君,據我了解,東百老匯路那邊的紅丸工廠里的機器好像沒有搬走。你不會是用這些機器來迷惑他們吧?!”佐藤野夏說道:“只那有一個成語叫作‘狡兔三窟’。就算不防東京的那些人,也要防只那人。”川越茂接著問道:“想好怎么跟阿部弘毅談了嗎?!”佐藤野夏說道:“還能怎么談。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罷佐藤野夏從口袋里拿出了一份電報遞到了川越茂的面前。
川越茂接過電報看了起來。電報是陸相林銑十郎發來的。正篇電報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有一個要求,絕對不能讓海軍占便宜。看完電報內容,川越茂說道:“難怪你這么愁眉苦臉。”接著問道:“土肥原賢二有電報來嗎?!”佐藤野夏搖了搖頭,說道:“他現在忙著華北的事情,怎么有功夫管我們。”川越茂說道:“今井武夫被派去華北了。估計他會接替土肥原賢二的工作。”佐藤野夏問道:“需要我做些什么?!”佐藤野夏回答道:“阿部弘毅來了,大連灣路(今大連路)那邊我暫時沒有辦法顧及。你幫我盯著點。”川越茂問道:“那邊都安排好了?!”佐藤野夏點頭道:“設備都已經到位了。目前正在安裝調試。我打算等阿部弘毅離開上海后,再進行大規模生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轉眼到了晚上十點鐘。此時日租界已經進入宵禁狀態。路上除了往來的巡邏隊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等一隊巡邏隊過去后,杜長春見時間差不多了。果斷的下達了行動的命令。
停在弄堂里的兩輛裝著燃燒瓶的卡車率先被發動。發動機預熱了幾分鐘后,兩輛卡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呼嘯著沖出了弄堂。“嘭!嘭!”隨著連續兩聲撞擊聲響起,卡車沖進了工廠的大門。不等工廠守衛反應過來。在月光的照射下,一個個帶著火光的玻璃瓶從兩輛卡車上飛了出去。玻璃瓶撞在了墻上和屋頂上,發出了一連串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音,接著火光沖天而起。瞬間工廠被大火吞沒了。
“股長,對面工廠著火了!”杜長春聽到手下的報告,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叁步并作兩步沖到了窗前,搶過了張偉手中的望遠鏡向工廠方向看了過去。見對面火光沖天,杜長春興奮的叫了起來:“好!幹得漂亮!”接著對手下說道:“按照計劃,進行下一步。”
“是!”張偉應了一聲,立刻帶著人立刻了安全屋。又過了大約五六分鐘,兩輛卡車一前一后沖出了工廠。開在后面的那輛卡車不斷的把事先準備好的鐵蒺藜丟到了馬路上,以阻擋后面的追兵。
連續過了幾條街,見后面沒有車追趕。兩輛卡車也不再繞圈子,加快車速向事先約好的接應點趕去。“叮鈴鈴!叮鈴鈴!……”與此同時,佐藤野夏床頭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佐藤野夏迷迷糊糊的拿起了電話,說道:“我是佐藤野夏!”
“將軍閣下,東百老匯路工廠剛剛遭到了不明武裝的襲擊。”
“納尼?!”佐藤野夏聽到東百老匯路的工廠遭到襲擊,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瞬間醒了過來。佐藤野夏冷聲問道:“工廠怎么樣了?!襲擊的人抓到了嗎?!”
“將軍閣下,工廠的火勢很大,目前正在盡力滅火。襲擊的工廠的人目前還在追擊當中。不過閣下請放心,所有進出租界的路都已經封鎖了。他們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佐藤野夏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必須盡快抓住那些襲擊者!”說罷佐藤野夏掛了電話。遲疑了幾秒鐘,佐藤野夏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沒過多久,電話通了,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了川越茂的聲音:“哪位?!”佐藤野夏說道:“川越君,是我!”川越茂說道:“佐藤君,工廠遭到襲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覺得會是誰幹得?!”佐藤野夏回答道:“除了只那人,還有誰?!”川越茂說道:“今天晚上負責租界訓練的是海軍陸戰隊。阿部弘毅馬上就要到上海了。這件事會不會是阿部弘毅授意他們做的?!”
佐藤野夏想了想說道:“阿部弘毅不是傻子。他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這件事的。”川越茂說道:“只那有句話,叫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租界不說被我們經營的如同銅墻鐵壁。但是發生如此程度的襲擊,那是從未有過的。”佐藤野夏說道:“現在進出租界的路都已經封鎖了。等人抓到了,一切都能真相大白。”川越茂輕笑了一聲,說道:“如果真的是海軍那些混蛋做的。他們會讓你把人抓到?!”略微停頓了一下,川越茂接著說道:“雖然我們不能那這件事做文章,但是至少可以在談判的時候利用一下。另外,我們還可以就這件事給只那政付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做出妥協,把上海周邊一些戰略要地劃為不設防區。”
佐藤野夏考慮了幾秒鐘,說道:“川越君,你不愧是只那通。你的建議非常的好。我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十點半左右,宋海濤出現在了王祖城的辦公室門口,伸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王祖城聽到敲門聲,應道:“進來!”宋海濤推門走進了王祖城的辦公室,來到王祖城的辦公桌前,把手中的文件袋放到了王祖城的辦公桌上,說道:“站長,我在工廠對面守了一晚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王祖城問道:“現在日租界的情況怎么樣?!”宋海濤笑著回答道:“昨天晚上被杜長春帶著人這么一折騰,整個日租界都亂了。”王祖城問道:“杜長春和他的手下都安頓好了嗎?!”宋海濤回答道:“都安頓好了。我的人用船把他們送到了啟東。按照你的吩咐,讓他們在那里待一段時間。不過杜長春不愿意待在那里,已經跟船回來了。現在在宿舍休息。”王祖城說道:“等他睡醒了,讓他到我這里來一趟。”
“是!”宋海濤應了一聲,問道:“站長,你要這些照片有什么用啊?!”王祖城笑著回答道:“當然是用來堵日本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