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蘊就這樣的一直蹲在周珩對面的草叢里,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點動靜就會被發現。
她也不知道這樣的姿勢到底堅持了多久,只知道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在這樣的環境下,仿佛時間都滯留了一般。
就算是這樣也沒見的對面有什么動作,仿佛一切的危險都是夏侯蘊的臆想,溫暖的火光照在四人想和安寧的臉上,周遭的冷清和孤寂都被沖淡了不少。
“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夏侯蘊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嘀咕著。
外面的火堆已經熄滅了,還剩下還在冒著火星的火堆還在燃放自己最后的余熱,周遭的一切似乎安靜的出奇,這讓夏侯蘊更加的不安,現在周珩他們都在睡覺,要是這時候那兩人出來的話,那可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她就這樣的想著,對面的草叢里突然出現了窸窣的聲響,因為長時間盯著事物而干澀的眼睛,頓時放光,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死死的盯著遠處細微晃動的灌木,仿佛是要盯出個洞來。
就連呼吸也不自覺的放緩了下來,不一會,兩個人便從草叢鉆了出來,夏侯蘊先前注意到的清瘦身材的人先出來,一只手上緊緊的握著弓箭,一只手拿著一支箭,正腳步極輕的靠向馬車。
那人后跟著另一個黑衣人,右手握住一把匕首,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寒乍現,仿佛只有血液才能掩蓋著寒光。
夏侯蘊皺眉看看著眼前的場景,面上冷靜的就像是深山上的冷潭一般,但是被手揪住的殘敗的草葉暴露了她的心思。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時候,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無奈的放開手,她只能心里苦笑的看著離馬車越來越近的兩人,第一次覺自己這樣的莽撞行事,現在的情形,要是自己被發現,別說救別人了,說不定自己還能和他們一起入黃泉。
霍云已經離馬車很近了,呼吸放輕的幾乎沒有,給后面的顧舟使了個眼色,然后自己的舉起了弓箭。
之前他們兩個已經商量好了,只要顧舟先上去刺殺一人,自然會有人從里面出來,到時候他在射出一箭,這樣的話就只剩下兩個人,然而那兩個人沒有武器,不管怎么樣都是極其有優勢的。
顧舟走到馬車的跟前,今日的月光似乎極其的明亮,允竹正蜷縮著身子睡在馬車外面,身上還蓋著一床布料華貴的被子,就是在這樣逼仄的空間下,允竹依然睡的混天黑的的,畢竟都以為被貶去儋州已經算是最厚的劫難了。
顧舟冷眼看著眼前的人,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想要在政治的漩渦里游耍,就要做好時刻被政治旋渦吸進去的準備,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順應這世間永恒不變的規則,自古便是這樣。
他緩慢的掀開允竹的被子,手心還能隱約的傳來被子里面的溫度,握緊了手里的匕首,正準備狠狠的刺下去的時候,允竹似乎是感覺到了肩膀處的寒冷,無意識的上下摩挲著自己的肩膀,惺忪的睡眼微睜,但是入眼的便是閃著寒光的匕首。
站在不遠處的霍云頓時眉頭一皺,顧舟卻是沒半半點的驚訝,嘴角微勾,這邪氣的一笑讓允竹覺得可怖至極,以為自己是到了什么陰曹地府,本來微瞇著的眼睛頓時睜圓。
“噗嗤”一聲,匕首的刃鋒狠狠的插入允竹的胸膛。
顧舟用沾滿血液的右手死死捂住允竹嘴巴,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允竹就像是失足溺水的人,因為怒掙而突出的眼球中布滿鮮紅的血絲,仿佛下一眼球就會脫離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