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從雕花檀木窗傾泄而入,帷幔在光影下翩躚旋舞。
牧喬醒來時,渾身酸痛仿佛被車轍碾過。
身邊的人已經不在,被衾冰涼,一如往常。
綠蘿聽見殿內的動靜,領著兩名宮女進入。
床塌里的女人玉體橫陳,薄衾遮不住雪白的手臂和大腿上的斑斑紅痕。
牧喬撐起身,長眸微挑,嗓音沙啞攜著殘留的欲色,“幾時了?”
帳內旖旎風光看得綠蘿臉紅心跳,她有一瞬間的出神,榻上的女人眉眼如遠山,五官精致冶艷,身姿曲線纖秾有度,將嫵媚與英氣融為一體,舉手投足處處風情。
只是這樣的姿容,并不符合奉鏞人的審美。
江南水榭環繞的都城奉鏞,孕養出人們的普遍審美,是偏愛嬌俏柔美,溫雅內斂的長相。
太子妃則美的張揚,美的放肆,美的不合心意。
尤其不合太子殿下心意,不然太子殿下也不會一大早,就轉道去了沈姑娘留宿的椒房宮。
沈姑娘倒是南方女子的典型,舉手投足處處溫婉,一顰一笑柔若無骨,滿腹詩書氣自華,寫的詩文連陛下都曾稱贊,當真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和空有一身皮相,胸無點墨的太子妃形成鮮明的對比。
綠蘿想的出神,以至于忘了回話。
見她愣著發呆,牧喬不耐煩,指節輕敲床塌邊緣,“想什么呢?”
綠蘿一驚,垂下眼眸,“回太子妃娘娘,巳時了。”
嗯很好。
牧喬頭一次睡過了給皇后請安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