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偷,偷了江余留給陸今白的溫柔。
十八歲到二十歲,陸今白出國的兩年,我一直活在一場溫柔的騙局里。
春天,江余陪我去野餐。
我們家門口便是漂亮的小花園,滿園春色,甚至不用特地離開家去到很遠。在茵茵綠草地上鋪一張野餐布,缺什么就跑進家里拿。
等吃飽喝足,我們就躺在野餐布上,眼里一半是湛藍的天空,一半是樹木三兩綠色的枝椏。風輕輕吹過,發絲也飄拂起來。
偶爾會有蝴蝶撲著翅膀飛來。有一回我閉著眼睛,感覺到鼻尖被輕輕觸碰了一下。我以為是江余親了我一下,傻傻地閉著眼笑起來。
“你笑什么?”感到正上方投下一片陰影,我睜開眼就看見江余放大許多卻仍然漂亮的臉,他附身向我。
“笑剛才有個流氓,”我抬手環住他,意有所指,“趁我閉著眼睛偷親了我的鼻尖一下。”
“蝴蝶也可以是流氓啊。”江余故意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若無其事地說。
得知真相的我臉紅起來,被江余一調侃就羞得不行,悻悻地放下手。江余卻突然臉向下靠近我,飛快地親了我的鼻尖。
涼涼的,仿佛這個吻才是蝴蝶的惡作劇。他看著我,笑得得意:“被罵了流氓,總不能白被罵。”
春光燦爛里,江余笑得這樣好看。
夏天,江余陪我到海邊。
我喜歡在陽光最刺人的時候跑去撿海螺和貝殼。每撿到一個漂亮的,就揚起來給遠處的江余看。他多數時候是帶著墨鏡,躺在沙灘椅上,笑看著我。
我們一起游泳,在透明的海水里,不經意間裸露的肌膚與裸露的肌膚相觸。有一種別樣的悸動,比任何時候都能一寸一寸感覺到對方。
江余也會任由我牽著他的手在沙灘上狂奔,踏開翻滾白色浪花。每一次潮起潮落,腳底都是沙子的軌跡。跑累了,我就張開雙臂要他背我。他的脊背是如此寬厚,像一望無垠的海岸線。
落日時分,一切都昏昏黃黃的喝醉模樣。在海的暈染之下,余暉灑落星星點點的溫柔。我們環島騎單車,江余負責騎車,我只需要坐在后座環抱住他。
看啊,我們連在一處的剪影路過公路,路過樹木,路過沙灘,路過種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