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強制規定了工人的勞作時間,對于我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做五休二對于工人來說也太過輕松了,而且還是按照一個月來計算工錢,即使休息期間也是有工錢的,不允許因為多了休息時間而降低工錢,否則我們會遭到訴訟。這對于我們工坊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我們工坊又要增添成本了!”
蘇州官府貼出來的告示讓大多數工人表示滿意,但又觸犯了商人集團的利益,商人們聚集在一起討論對策。
“可是我們紡織廠已經有好幾天沒有開工,紡織機是提高了產量,也得要有工人操作才能運作。這樣停工下去,我們損失不小,我看不妨先看看最終頒布的勞動法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影響。如果都是對于我們不利的條款,我們也需要向官府提出我們的抗議。”
“我們商人本來就是為了賺錢,那些工人能夠得到多少工錢還不是由他們的勞動決定?他們比不上機器當然是要被淘汰,難道要我們當慈善家?”
“工人能夠聚眾鬧事,我們商人到時候也可以聯合向官府抗議,爭取我們應有的權利。這樣才是禮尚往來。”
在蘇州城的酒樓上,相互認識的蘇州富商們訴說自己的煩惱。他們的財富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通過一代人或者幾代人的努力才積累下來,而商人的天性就是追逐利益,要分割他們的利益,就是在割他們身上的肉。
“各位,我汪常遠本來從北方回到蕪湖探親,來到蘇州城一游,正巧碰上這攤子事,沒想到蘇州城中工人與各位爆發了沖突。”一個富商說道。
眾人看向那個人,正是和九州軍走的很近的民間商人汪常遠。
“原來是汪掌柜,早就聽說你和官府關系密切,不知道你可否知道勞動法之具體情況,會否大為損害我們商人的利益?”眾多蘇州城的商人對汪常遠問道。
官府將土地收歸國有以后,有錢的商人沒法將財產投入購買田地中,于是只好將財產用于購買工廠這種官府允許的“工業用地”。工廠作為一種固定資產,既可以保值,還可以每年源源不斷地產出,讓財富不斷增加。關鍵是官府并不限制“工廠用地”的數量,所以一個商人可以擁有多個工廠,理論上有錢可以將工廠開滿各個行省都可以。
“事出突然,我也從未聽說過官府之前就在制定勞動法,可能是官府為了緩解工人們的不安才緊急出臺新的律法。自古有言,民不與官斗,既然官府這回決定站在工人一側,我們就不要和官府對著來,否則吃虧的還是我們。”汪常遠說道。
“汪掌柜此言差矣,工人能夠向官府訴求自己的利益,我們商人就不行?我們能夠壓低工錢,不還是因為即使工錢更低,也有人愿意來做?”一眾蘇州商人嚷嚷道。
這間酒樓已經被商人們包下來,他們的富有可想而知,哪怕只是談話都要有足夠的排場,直接包場。可能這一批人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商人群體之一。
“據我的經驗,軍主大人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種類型,我看你們還是做出一些妥協,先讓工人回到作坊或者工廠,不要繼續觸怒官府。以后也可以給工人提供一點福利來安撫住他們,該被機器替代的還是要解雇,而能夠操縱機器的工人提高待遇,從他們的內部分化就好了。”汪常遠說道。
“汪掌柜這招可以啊,提高熟練工的工錢,解雇那些普通的工人。有了新的紡織機和蒸汽機以后,我們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總不能讓我們白白養著一群沒有用的人吧?”在場的許多商人都附和汪常遠所說。
他們可以給對他們現在有價值的工人提高工錢,但是不會對已經失去價值的工人有增加工錢的想法。資本可是很無情的。
“要是官府強行讓我們留著多余的工人,我們可不干,這是我們的底線。給工人多假期已經很寬容了,要是我們還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來決定是否解雇一個工人,那還有沒有天理了?”一個商人說道。
“對,我們要有自由決定雇傭一個人的權利,官府也不能剝奪我們這種權利!”在場更多的商人紛紛叫道,還有人激動地在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