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遲到、偷懶的工人,我們工坊主需要擁有自主處罰的權力,否則我們工坊主的利益得不到保障。”
蘇州府一間大堂,幾個工坊主代表提出了自己的異議,坐在他們對面的是紡織工人的代表,還有官府的人在主持大局。
“遲到一刻鐘和遲到一個時辰是否一樣,還有體罰該怎么算?什么才叫做偷懶?”紡織工人代表同樣氣勢洶洶。
“個人覺得應當按件計工,按照產出的紡織品數量計算工錢,最低工錢并不合理。若是有些人在作坊里面偷懶磨工,恕我而言,我連最低工錢都不想給他。”又有工坊主代表說道。
“我們偷懶不偷懶還不是你們說了算?要是故意克扣我們的工錢該怎么辦?”
“就是,有些黑心的工坊主經常找理由克扣我們紡織工人的工錢,到手的往往只有說好的一半的工錢。”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時常偷懶,還跑出去賭坊,不得要雇傭監工來監督你們?”
工坊主代表和紡織工人代表在大堂內爭執不下,互相怪罪是對方的責任。
蘇州官府派來督促談判的官吏記下雙方更加具體的訴求,同時要安撫雙方的情緒,不讓雙方在大堂內大打出手。
汪常遠混在工坊主代表中,他沒有開設工廠,原本不知道工坊主和手工業者之間的具體矛盾。但是他參與了雙方的磋商以后,逐漸明白雙方爭執的幾個重點的內容。
他發電報給楚云建議提供一個場所給工坊主和工人進行協商,很快楚云就讓蘇州官府組織雙方代表在此地進行協商。
在協商期間,火燒紡織廠的一些犯人仍然被關押著等待審理,而在蘇州城、杭州城等地方罷工抗議的工人返回自己的工坊做工。工坊和工廠停工受損的不只是工坊主和工廠主,還有罷工的工人,他們這段時間不但沒了工錢,一定程度上還和他們的雇主鬧翻,剛回到工坊的時候雙方都有些尷尬。
“很快官府就要頒布勞動法,你們提供的意見官府都會在律法中予以考慮。工坊主擁有制定工錢多少的權利,但是不能隨意克扣工人工錢,一切都要有個度,這便是中庸之道。”陳洪謐作為蘇州知府旁聽了雙方的爭執,對于新的民生問題更加關注。
“希望官府能夠重視我們工坊主的利益。我們出錢設廠,雇傭工人,既給了這些苦哈哈一口飯吃,又生產出產品滿足百姓的需要,上交稅賦給官府,如此之大的貢獻還需要受到各種限制和束縛。我們考慮他們的狀況,誰又來考慮我們的狀況?”一個工坊主代表向陳洪謐埋怨。
“這位掌柜不要這么說,社會平穩、工人對他們現在生活滿意能夠提高他們的生產效率和對工坊的忠誠,對于你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陳洪謐這些天一直在思考工坊主和工人的矛盾,也在想著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就是秉承著這樣的理念才要一起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汪常遠在一旁協助官府說話。
工坊主代表在和工人代表的談判持續了許久,剛開始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巨大的爭執,后來隨著雙方精疲力盡想要盡快解決問題以后,就將所有問題歸納成了幾點,雙方進行最后的妥協,而最后的妥協關系到勞動法的草擬。
“勞動法的大框架已經出來,主要分為幾個部分:合同、工時、工錢、勞動安全、女職工和童工特殊保護、再就業培訓、社會保險、爭議和仲裁、法律責任。在保護工人利益的同事,盡量兼顧雇主的利益,這點體現在合同之中,雇主和雇員在不違反勞動法的前提下可以自由簽訂勞動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