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往身后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有一群人來到他們的這個船塢內。
為首的一個人是一個青衫書生打扮的男子,而在他的身邊跟著一群擔任侍衛的大頭兵,還有一群造船廠的高層。包括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家造船廠廠長,此時都恭恭敬敬地跟在楚云旁邊。
這是……軍主?絕大多數的船匠不由將這個男子和自己的最終上司、造船廠的真正擁有者——楚云聯系在一起。
“拜見軍主。”一群船匠哆嗦著下跪。
“不必多禮,我們復遼軍不興這一套。男兒膝下有黃金,要是再下跪,就要扣薪水了。”楚云對這兒的人改不了下跪的習慣不由無奈。
“謝軍主。”
“我聽你們說到海盜鄭芝龍,聽說他已經有七百船只,我們復遼軍的十多艘是不是少了點?”楚云問道。
“不少、不少。”老船匠趕緊搖了搖頭,“雖然十八芝船只眾多,但是很多都是些小船、快艇,八丈以上的船只不過數十只,火炮數目也很少,據說還有一些火炮還是花重金從大不列顛國買來的。他的主力船,火力與我們護衛艦差不多。”
楚云聽老船匠說的頭頭是道,不由有些側目:“老人家,你懂的還不少嘛。聽你的口音,是福建那邊的人兒?”
“回大人話,老朽正是福州人,世代為朝廷建造船舶,是今年年初才攜家帶口過來遼南的。三寶公公下西洋時候的寶船,還是祖上參與建造的。”老船匠說道。
“哦?既然是朝廷的工匠,又是一脈相傳,應食朝廷的俸祿,怎流落到遼南來了?“楚云問道。
“說起來話就長了。自從海禁以來,朝廷放棄南洋,船只越來越少,也不打算新建船只,只是仍由以往的船只腐爛,所以祖上沒有了造大船的機會,只能造些小漁船過活日子。這造船的手藝,傳到我這一代的時候也差點失傳。去年福建鬧災荒,遍野赤土,許多村落連草根樹皮都被吃盡,民不聊生,海盜又四處劫掠百姓。老朽實在是走投無路,才背井離鄉。幸好遼南這兒重視建造船只,老朽才有重新施展才藝的機會。”老船匠說道。
“不曾想關內的局勢竟然如此糜爛。”楚云聽說福建鬧災荒,不由替大明朝末年的百姓感到可憐。
放在太平盛世,朝廷還能從其他地區籌集糧食救濟災區,但是放在混亂的明末,卻難以做到了,最終受害的還是百姓。
“大人說的是,更無奈的是官員腐敗,朝廷派來救濟我們閩南的糧食有十萬石,出了京城變成了五萬石,等走到我們閩南變成了一萬石,發放到百姓手中的卻只有五千石了,可不可笑?我們那兒都流傳,官字兩個口,上面的口喂飽了,才能喂下面一個口。但是上面的口是不是太大了一些?”老船匠說起來,義憤填膺。
楚云聽到后都不禁搖了搖頭。這是個千古難題了。
“老人家盡管放心吧,在我們遼南、遼東,凡是復遼軍能夠管到的地方,只要肯用心工作,就能過上好日子。廠長,他們的工資有準時發放嗎?”楚云對造船廠的廠長問道。
“大人,每一個月的月初我們都會準時發放薪水,絕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每一個工匠領薪水時,都需要簽字畫押,確認無誤。”皇家造船廠的廠長趕緊答道,“我們這里的工匠分為五級,剛開始兩年是一級工匠,月薪三兩銀子。兩年后進行評級考核,若是通過則可以成為二級工匠,月薪五兩銀子。對于一些在進來我們造船廠之前就身懷技術的熟練工人,我們會考慮直接給他們二級工匠的待遇。如果小的沒記錯,這位老工匠,由于他之前建過不過船只,所以一進來就是二級工匠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