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跟著兩人晃蕩,路上買了串迷你冰糖葫蘆,一根簽串了倆山楂。
“誒,瞧那兒!”裴錦堂走在最前頭,招手示意兩人往盡頭處的鋪子看,“‘酥骨魚’,溪亭,你吃不吃?”
裴溪亭正在和黏牙的糖葫蘆作斗爭,聞言立馬含糊地說:“ci。”
三人過去,見小小一家店鋪,店里只擺著張堆箱疊匣的桌子,顯然不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店門口擺著一張灶臺,鍋里用青箬葉蓋著一鍋噴香的魚。
“才出鍋不久,正香著呢,一兩一條。”老板從門里出來,手里拿著個熱騰騰的蔥油餅。
“多少?!”裴錦堂本來還在嗅蔥油餅的香氣,聞言不可置信地說,“這是什么金龍生下的魚,你要賣一兩?哪怕是鄴京的大酒樓,都沒有哪家敢賣這個價!”
“就是普通鯽魚。”老板笑著說,“可我要是賣得便宜了,一個人忙活不過來啊。”
趙易試圖理解,“老板是故意趕客?”
“非也。我是挑客——只有有錢有品味的人才配做我的客人。”老板啃了口餅子,理直氣壯地說。
裴錦堂心說:什么有錢有品味,這不就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嗎?
趙易也很好奇,“那若是沒有冤大……有錢有品位的客人買,或是賣不完呢?”
“我自己吃啊,”老板說,“或者拿去喂小乞丐。”
趙易和裴錦堂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心說:明明可以直接搶,您還好心送條魚呢!真是只有冤大頭才會光顧吧!
“啪嗒。”
裴溪亭拿錢放在桌上,在兩人目瞪口呆地注視中說:“聞著很香,要一條嘗嘗。”
“好嘞。”老板叼著餅走過去從竹簍里拿出干凈的箬葉,利落地幫裴溪亭包了一條,“喏。”
拿著箬葉包伸過來的這只手白皙修長,骨肉分明,虎口、指腹以及大拇指下方的手心部位都有一層老繭。
裴溪亭眨眼間收回目光,同時伸手接過箬葉包,在裴錦堂和趙易目不轉睛地凝視中咬下一口,沉浸地落了肚,回味一瞬,才睜眼說:“嗯,肉骨酥爛,湯汁濃稠,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