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裴溪亭再次前往百幽山。
烤兔狀元的門簾垂著,一張竹椅搭在跟前,老板娘慵懶地躺在上面,一手拿書,一手嗑著瓜子,很是愜意。
裴溪亭在五步外對(duì)上老板娘偏頭瞧來的視線,那雙俊目中的警惕和冷意瞬間消散,又變成魅人的風(fēng)情。老板娘笑了,他也笑了,說:“我想找個(gè)人,請(qǐng)姐姐指路。”
老板娘半坐起來,柔若無骨地靠著椅背,“誰?”
“齊大掌柜。”
“你昨兒不是見過他了嗎?”老板娘見裴溪亭露出了然的神色,便笑著說,“好好的少爺不做,瞎摻和什么?”
“我也樂得享清福,吃喝玩樂,但這條命好似生來有災(zāi),往哪頭走都能撞鬼。”裴溪亭揮了下手,“謝姐姐指路,走了。”
他熟門熟路地找到那家賣酥骨魚的小店,門前的灶臺(tái)干干凈凈,還沒開火,打簾一瞧,老板正躺在竹椅上呼呼大睡——這竹椅不知是不是批發(fā)的,這里的商家人手一把。
裴溪亭也不叫醒老板,正想出去逛逛,竹椅上的人眼也不睜地說:“公子今日來早啦,我還沒開始干活呢。”
“不買魚,找人。”裴溪亭說,“叨擾齊大掌柜了。”
老板聞言掀開一只眼皮,“想找誰啊?”
裴溪亭拿出那只圓幣大小的木牌丟過去。
齊大掌柜伸手接住看了一眼,兩只眼都睜開了,悠悠地說:“裴三公子,膽兒挺肥啊。”
“我要是膽肥,就不來了,在家等死就好了。”裴溪亭走過去,抬腳踩住腳蹬,逼得齊大掌柜雙腳微微分開,挑眉瞧著他。
裴溪亭微微俯身,按住一側(cè)扶手,輕聲說:“齊大掌柜下午賣魚,別的時(shí)間都在干本行吧,這百幽山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什么消息都能買賣,而你就是編織這張蜘蛛網(wǎng)的人。”
齊大掌柜討?zhàn)埖匦πΓ岸际怯懮盥铩!?br/>
“齊大掌柜有本事,麻煩你盡快幫我把人找到。”裴溪亭假裝抱怨,“他偷了東西跑得飛快,留我一個(gè)人糊里糊涂還招惹禍患,像話嗎?”
齊大掌柜說:“這人都敢偷上官小侯爺?shù)臇|西,能是什么善茬?又豈會(huì)把你的性命安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