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急診室還亮著燈。
“幸好沒傷到骨頭,只是看起來比較嚴重。這兩天就好好養一養,盡量避免劇烈運動,也不要多走動。給你們開的藥記得用,外敷和內服的都有。”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低頭,在病歷卡上唰唰地寫下醫囑。
他面前的兩個人都沒有吭聲。
“行了,不用安排住院,你們回去吧。”他的目光從眼前臉色慘白的女人身上移開,嚴肅地盯著自進門后就緊抿雙唇站在一旁的男人身上,批評道:“夫妻之間,偶爾有些小摩擦是很正常的,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來解決?這次幸好沒出什么大事,萬一砸得再重一點,怎么辦?”
這是把他們當做動手打架的小夫妻了。
梁嘉月抽抽鼻子,痛得背心直冒冷汗,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也不能怪他,跟他沒關系。”
硬要說起來,是她躲閃蔣珩的動靜太大,沒注意間撞上了桌腳,這才將桌上的擺件撞下來,而她恰好又站在桌邊。
要不是蔣珩眼疾手快,及時拉了她一把,那沉甸甸的黃銅擺件砸下來,就不止現在這樣沒有骨折這么簡單了。
“你怎么還幫著他說話?”醫生怒其不爭地瞪了梁嘉月一眼,教訓道:“這次是不嚴重,萬一還有下次呢?”
也許是見慣這種,夫妻吵架動手后妻子反而向著丈夫求情的場面,醫生重重嘆了口氣,也不再說重話,只苦口婆心勸說梁嘉月萬一有下次千萬記得找居委會和派出所調停,又橫眉冷對地批評了蔣珩幾句。
他說了幾句,見蔣珩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冷硬做派,話說得更是嚴重,甚至連“枉做丈夫”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除了蔣正明,蔣珩何曾被人這樣當面指責過,梁嘉月在一旁聽得都有些不是滋味,可偏偏蔣珩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就這樣生生叫醫生罵了好大一通。
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醫生揮一揮手,“行了,你們走吧。切記,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多休養。”
梁嘉月唯唯諾諾地點頭,一只手撐住桌案,翹著傷腳,想要站起來。
“別動。”
始終沒出聲的蔣珩這時一個箭步趕了上來,右手輕輕按在梁嘉月肩上,將她的起勢又按了回去。
梁嘉月輕聲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