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瞇著眼睛看著演武臺上的凌云,心中掀起了陣陣波瀾,有一個細節大家都沒注意到,凌云用五拳打破了茂侗的護身火焰,而前日里茂侗也是用五拳擊碎了青嫻的防御法陣,依我看來,凌云完有能力更快的擊穿茂侗的護身火焰,他選擇用五拳,這其中的諷刺意味很是濃厚,如此以來也更讓人心驚,凌云的真實實力并沒有完的展現,從他使出太極盾擋下棲云道人的攻擊來看,至少實力和棲云道人比起來應該是在伯仲之間,或者,更勝一籌?
張正中起身宣布奪丹比試的項目部結束,次日將正式掀開玄真尊典比武的帷幕,一應注意事項仍然是由主席臺上負責傳話的龍虎山弟子宣布,等他念完規則后所有人開始按次序退場,我有意壓著清軒觀的隊伍走在后面,想要借機和北泉苑本院接觸一下,祥晟道人曾跟我說過,他的行動是由北泉苑苑主和塵真人親自授權的,既然這樣,那么身為本院三位真人之一的月玄真人應該也是計劃的制定者之一,現在祥晟道人不在,我還是很有必要跟月玄真人溝通一下有關夜梟的線索的。
在我壓著清軒觀刻意放緩腳步下,北泉苑很快就和我們比肩共進了,我正準備開口跟離我不遠的月玄真人打招呼時,一個人忽然搶在我們中間攬住了我的肩膀,我短暫的愣神后定睛一看,正是光著上身的凌云,凌云爽朗的笑著說道,“伍大哥,玄真尊典開始這么久了,小弟我還沒來得及登門拜訪,你大人有大量,可不要怪我啊!”
他這一席話說的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想發問,凌云又小聲說道,“張觀主,隔墻有耳,小心行事,方為上策。”
我心中明悟,連忙笑著回道,“你個臭小子,平日里只顧逍遙,都不知道來看看伍哥我,今個你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可就不能輕易放你走了,墨酉,你且先行一步,找龍虎山討要些酒菜帶回住所,我和我這兄弟多年不見,今天要好好的在一起敘敘舊。”
清軒觀眾人臉上有幾分迷茫,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跟凌云成了兄弟,但他們并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墨酉答應一聲后快走幾步出了結界,凌云和北泉苑本院隊伍里一名弟子打過招呼后笑嘻嘻的和我閑聊著走在后面。
回到清軒觀的住地,我把凌云帶到了我的房間,凌云進去后臉上笑容立刻隱去,雙手快速結印,馬不停蹄的連續布置了好幾個法陣結界,等到確保萬無一失之后,凌云才恭恭敬敬的沖我施禮道,“凌云見過水二掌門,剛才情勢所需,多有得罪,還望張觀主不要見怪。”
我隨手取過一件道袍遞給他,“情勢所需,何罪之有,凌云,你方才說隔墻有耳,是什么意思,誰的耳,又要聽什么事。”
凌云穿上衣服,尋了個位置坐下,開口道,“張觀主,前幾日我去蜀山駐地時,祥晟道長讓我向月玄真人通報了和你的談話,張觀主的擔憂非常有道理,北泉苑極有可能錯估了青羊宮的真實實力,原定于玄真尊典內借機控制青羊宮成員的計劃也不再適用,需要更多信息來參考調整,所幸北泉苑基于穩妥考慮,具體實施前不準備向九院通傳,知情者不過張觀主在內的寥寥數人,停止計劃才不會造成什么不安定的因素。”
“祥晟道長已經起身前往西川了,在探查出結果前,我們需要盡可能的隱去計劃存在的事情,張觀主如果在這個時候和我家月玄真人接觸的話,恐怕會勾起青羊宮的疑心,所以方才凌云才斗膽冒犯,好在張觀主心思縝密,配合的十分自然,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用大拇指蹭著下巴上的胡茬,“你說的也不然對,青羊宮對計劃沒什么察覺,里面固然有咱們刻意掩飾的原因,但更多的,恐怕還是青羊宮的有恃無恐,這幾天的比試你也看到了,一個被斬落境界的茂侗,就能力壓九院精英,除卻對你和青嫻那兩場,茂侗近乎是以破竹之勢擊敗對手的,這不和常理,而且茂侗展示出來的實力,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強大感覺,搞不清楚這件事情,日后對陣青羊宮之時,我擔心會有難以承受的傷亡出現。”
“不錯。”我的話引起了凌云的共鳴,“今日一戰,切身體會之下更加明顯,我從茂侗那里奪出的兩枚火丹,可以確定是煉制出的靈丹無疑,但這并不能完解釋茂侗實力暴漲的原因,修道一途,熬的是個水磨工夫,所謂頓悟,其實只是平日里的厚積薄發,至于修為方面,更是需要日積月累,道門不是沒有強行提升修為的法子,但都被列為了禁術,究其原因,是因為修士隨意使用超過自己能力范圍的元力的話,有很大幾率會引起來嚴重的反噬后果。”
“平衡是道門公認的天地至理,逆天而行,就要承擔對應的風險,若人人都似茂侗這般,可以肆無忌憚的操控遠超自身境界元力而不用承擔后果的話,那么平衡就會被打破,世界終將重歸混沌,還有什么秩序可言,張觀主,我不是自夸,在本院與同門師兄弟切磋之時,我不用道門術法就能和道師境后期的同門拼個勢均力敵,沒想到今日險些在一個道士境的普通弟子手里,差點就得貽笑大方了,現在想來,我還有點心悸不安啊。”
“少來了啊,你到底是力有不逮,還是游刃有余,只好瞞別人,卻不好來騙我。”我板著臉斜眼看著他,“別人都是資深修士,看不懂你的花花腸子,伍哥我可是在俗世里打混出來的,論起耍無賴的手段你得叫我一聲師傅,什么只憑體術,說的好像你吃了多大虧一樣,少林跟武當齊名千余年,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少林也算只憑體術對抗道門了?今日里我若能邀來一位少林名宿切磋的話,為了彰顯公平我豈不是也不能使用道術?荒謬!”
凌云這回是真的不好意思,他撓了撓頭,干笑了幾聲訕訕道,“原來伍大哥已經看穿了啊,嘿嘿,這可算不上我故意耍賴,是他茂侗先作弊的,難不成真要我用純粹的體術跟這個變態打啊,那樣一來估計連上火葬場的錢都省了,那小子能直接把我燒成灰。”
被我揭穿真相的凌云也放松了下來,不再拿架,如此以來我們聊得反而更加融洽,跟我想的差不多,凌云算得上是道門里的一個另類,一方面他兢兢業業的進行著道門里的傳統修煉,一方面他又瘋狂汲取著現代社會的知識,他這般雙管齊下,即沒落下修為,也沒失了人味,日后成就自然不可限量,對于清軒觀日后的改革,凌云走的道路未必不是一個理想的選項。
至于我剛才為什么影射凌云取了巧,還得從他和茂侗那場比賽草擬的規矩說起,規矩里面規定了身為體術挑戰者的凌云不能使用元力,這條規矩合情合理,本來是沒什么問題的,因為對于一個普通的道門弟子來說,不能使用元力的話,那就只能使用體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