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昕的小院比魏寧看到的還要簡陋一些,一直進(jìn)到內(nèi)堂,魏寧嗟嘆,感覺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這不是作為一個五品大臣的住所該有的模樣,雖有那句老話“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若是真的沒有能遮蓋的地方,果真要“以天為蓋地為席”時,又何談讀書二字。
柳云昕一笑,抬眸間看出他眉間的疑惑,對著人道:“這是微臣之前住的小院,也確實簡陋了些,招待不周,還望六殿下不要嫌棄。”
魏寧袖袍一甩,沒有拘謹(jǐn),看著人說:“我倒無所謂,反正這小院不是給我住的。不過看柳大人這般清廉節(jié)儉,著實讓我佩服,雖不在長安久居,但相識的人卻不少,改天我找人給柳大人尋個好一些的宅子,雖說不能富麗堂皇,但比之有余,絕不讓柳大人多花一分。”
柳云昕微笑道:“那就先謝過殿下了。”
“哈哈,沒事,等改天啊,我再從王府給你調(diào)幾個人過來,讓三哥要我的人,我也要他還回來。”
兩人選在書房議事,云倬給他們端了茶水過來。
魏寧沒喝,他只看那茶葉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茶,他翻看著楊易的案子卷宗,微微皺著眉頭。
柳云昕端著茶水,撇著漂浮著的幾片茶葉,姿態(tài)悠閑,在等著魏寧詢問。
過了片刻,魏寧終于抬起頭來,問道:“案發(fā)當(dāng)夜,本該在府中好睡的楊大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長安街上,這不叫人匪夷所思嗎?”
柳云昕放下茶水,靜了片刻,緩緩說:“據(jù)巡城的守衛(wèi)說柳大人是剛出了宮門,然后才遭遇了刺客追殺。”
“那就更奇怪了,這楊大人到底是約了誰,竟要深夜赴約。”
柳云昕笑說:“也不一定是要赴誰的邀約,也可能是有要事與皇上商議,才進(jìn)了宮。”
“不可能,”魏寧道,“先不說父皇他很少與人深夜議事,再者,他楊易也不是什么高官重臣,父皇為何要深夜召見?還有若是父皇真的有召見,那他就會告訴我們,不會讓我們查來查去白白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柳云昕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在理,但同樣,皇宮里還能讓楊易深夜去見的人,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太子。
楊易早有巴結(jié)東宮之意,那日東宮夜宴,人分明也站在了太子身旁,既然如此,那太子便不會輕易丟棄這枚棋子,所以相較之下,太子派人刺殺的可能性太小。
楚王位居宮門外,確實嫌疑更大一些,又加上他忽然傷了胳膊,讓人懷疑也是正常。
魏寧沒動,靜靜地看著他,見他眉頭微皺,表情復(fù)雜,緩了片刻后,才說:“柳大人似乎已經(jīng)有了想法,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