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一直盤問了三個時辰,直到日落西山,月上梢頭.而坎通納則如雕像一般站在門外,成四十五度角看著天空,實際上,吸引他的并不是天空,他的腦海中,始終都在圍繞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安然離去的龍雨。
“就這些?”圣王臉色陰沉,語氣并不是很好,希里臉色也不是太好,悶聲應道。“他怎么會放你回來?”圣王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即使希里已經用很好的理由回答了他好幾遍。
“王兄,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的耳朵。”希里眉毛皺了起來,這位嬌生慣養的親王殿下可是圣王的親弟弟,如此被盤問,在他長這么大以來可是第一次。
“我叫你辦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圣王苗頭一轉,突然問道,希里愣了一下,半晌后才回到:“辦砸了。”“我就知道~!”圣王怒氣沖沖的拍了一把桌子,“這不怪我~!”希里站了起來,梗著脖子說道。“不怪你怪誰?”圣王已經怒到了極限,看這架勢,似乎希里回答的不滿意,就要當下打他一頓。
“怪宮九丸,是他主持的儀式。”希里毫不猶豫的將過錯推倒了宮九丸的身上。“儀式是他住持的沒錯,但是這一切我都是交由你操辦的,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圣王怒氣不減,雙眼瞪著希里道。
“薩滿教消失了那么久,他們的儀式到底有何奧秘我又從哪里知道,或許,這儀式根本就是假的,那什么宮九丸就是個騙子~!”希里陰沉著臉吼道,看著希里發火,圣王的怒氣反而消了下來,他在細細的觀察著這個弟弟的神態,終于,他確定了,面前這個人,確實是他的弟弟。
相貌可以模仿,聲音可以模仿,但是性格總是無法模仿的一模一樣的,只有自己的弟弟才會有這樣的慣性思維,一旦犯了過錯,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錯誤歸到身邊的人身上,然后以一種超脫世外的姿態為自己辯解,這樣的思維模式,模仿是根本模仿不來的。
圣王當然曉得事情辦砸了,因為宮九丸要比希里回來的早好幾天,之所以如此盤問,圣王只是為了驗證面前這個人是否是自己的弟弟,“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也別生氣了,既然回來了就好好休息幾天,母親還等著你呢。”圣王的神色突然緩和了過來,希里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圣王不再說什么,徑直拉開門走了出去,坎通納回頭望了一眼,趕緊跟在了圣王的身后。“陛下,現在怎么辦?”坎通納看著臉色冷淡半天不語的圣王問道,圣王背著手站在王宮最高的占星塔上面,眼睛平視著漫天的繁星跟紫色的月亮。
“什么怎么辦?”圣王回過神來,茫然的問道,“達西如何處置?難道就這樣放了?”坎通納問道,圣王眉毛微微一皺,要是換了別人這樣問他,只怕早已經被他雷霆震怒給打出去了,但是,現在問話的是坎通納,是這個國度里他唯一能信任的人。
“先就這樣吧。”圣王嘆了口氣,宮九丸捅出來的驚天大秘密卻是被阿姆斯特親手給戳破了,本來龍雨已經坐實了人類的身份,但是阿姆斯特卻是擔保龍雨乃是純血統的高等精靈,以阿姆斯特的身份做出擔保,圣王自然不會對龍雨的身份再持有懷疑,圣王真正擔心的是龍雨有沒有看過那個傳影水晶球。
如果他將里面的內容傳出來,那將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但是眼下的問題卻是,宮九丸說水晶球丟了,但是希里卻又將水晶球拿了回來,這其中的真真假假根本無法搞得清楚,圣王不能夠斷定,這水晶球是龍雨送回來的,還是希里設法拿回來的,亦或是按希里的說法,這東西從來都沒丟過。
“陛下。”坎通納叫了一聲,圣王一口氣嘆完,竟然直接失神了。“額,這件事情就先這樣吧,圣光節已經壓了好幾天,再不能拖,你傳令東衛府,讓他們著手,務必在后天重開圣光節。”圣王收起了一臉的疑惑跟愁緒,滿臉的威嚴讓坎通納精神一震。
“是~!”坎通納跺了跺腳跟。
“菲麗娜,你沒有什么要告訴我的么?”阿姆斯特穿著一身潔白的長袍,手里擺弄著兩個水晶瓶,輕聲問道。菲麗娜穿著牧師長袍,帶著手套,在一個臺子上不停的擺弄著幾瓶液體,聽到阿姆斯特發問,半天才反應過來,慌張的看了阿姆斯特一眼,菲麗娜低著頭道:“老師,我沒有什么說的。”
“哦?”阿姆斯特放下了手中的瓶子,看向了菲麗娜,這間不大的魔法實驗室里就只有四個人,阿姆斯特,菲麗娜,以及兩個打下手的高級牧師。“你們先出去。”阿姆斯特永遠是那么的溫和,兩名牧師點了點頭,施施然的退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很危險的。”阿姆斯特走到了菲麗娜的跟前,撫摸了一下菲麗娜的頭,“老師;;”菲麗娜身子一震,她知道阿姆斯特這樣說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別害怕,我的弟子。”阿姆斯特的手上冒出一道白光,白光從菲麗娜的頭頂灌注了下來。
菲麗娜只覺得周身沐浴在溫暖的日光中一般,緊張的心不自控的就安靜了下來,就連微微發抖的胳膊也平靜了下來,再看向阿姆斯特的時候就沒有之前的那么害怕跟惶恐了。